虞兮从县城出来时,穿着男装,背着装着干粮的包袱。
诸葛伯父和伯母站在城门口,目送虞兮离开,等虞兮的背影从眼中消失后,他们转身便和前来抓人的杨县丞对上了眼。
杨县丞小人得志,表面上下巴恨不得仰上天,他看着两人犹如看着自己的免死金牌,踱步至两人面前:“诸葛大人,上面有令,下官只管执行,还请你们二位好好待在家里,别出门。”
“杨县丞!我同你一样,俱为朝廷命官,要是想关押我,只凭你这一句话,恕难从命!”诸葛伯父将衣袖甩到身后,对杨县丞怒目而视。
诸葛伯父和伯母身边的游侠同官兵们呈对立之势。
杨县丞诧异地看向诸葛二人,明知故问:“难道你们二位不曾听到城中传闻,你们那好儿子慕容敬之收受贿赂,偷工减料,导致河道决堤,自然要将你们二位关押起来,等待圣上发落。”
杨县丞拱手朝向京城的位置,扯着皇帝这个大旗。
“若能仅凭传言抓人,那杨县丞为何还能够站在这里?”诸葛伯父针锋相对。
“你!”杨县丞本以为此行应是十分顺利,却没想到这两人像是扎手的荆棘,不好拿捏,更何况在场的还有许多游侠。
识时务者为俊杰,杨县丞的态度软下来。
杨县丞冲对面的众人拱手道:“诸位,我可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二位若是走了,圣上怪罪下来可要如何?众人英雄好汉,和官府作对,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几人在城门口周旋许久,最终各退一步。杨县丞派人盯住诸葛二人,只要两人不逃走,可在县城中活动。
踏上行程的虞兮不知身后发生的事情,骑马疾行三日后,她牵着马,站在岔道口,手上拿着两家给的地图。
虞家和诸葛家分别给了她前往京城的地图,可在岔道口,两张地图产生了分歧。
正当虞兮不知该走哪条路时,从右边的路口走来一群乞儿,其中两个人推着推车。几人嬉笑打闹着从虞兮旁边走过,虞兮躲在树荫处看着几人。
当她的眼神放在其中一个乞儿脸上时,突然愣住了,只因那名孩子长得与诸葛敬之有九分相似。
那名乞儿大摇大摆向前走,挑眉冲身边人说:“前两日,我在这附近看见了一株人参,若是能挖出来,卖给药铺,说不得能挣一笔。”
“真的吗!小七哥好厉害!”旁边的女孩揪着他衣服,她脸上瘦得脸颊凹陷,显得双眼尤其大。
虞兮听了一耳朵,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走前多看了两眼被叫做小七哥的少年,她骑马从乞儿来的方向离开。
按照正确的路线行走,虞兮傍晚便到了县城。她找了间客栈试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打算尽快离开时路过药铺,却看到了昨日见过的那群乞儿。
“快滚!竟敢偷药!”药铺门口的伙计凶神恶煞,试图吓退这群小孩。
女孩害怕地躲在小七哥身后,小七哥将其余几人护在身后,据理力争:“这明明是昨天我们挖出来的,今早拿过来想卖钱的人参,我们没有偷!”
“胡说!你有什么证据?”那伙计瞪向小七哥。
几个小孩面面相觑,小七哥气弱,挣扎说道:“昨天挖出来的人参肯定和药铺放置多年的人参有别,你一看便知。”
“巧了,药铺前两天刚进了一批货,这人参是昨天刚摆出来卖的。”伙计不耐烦地想轰几人赶紧离开,他从心眼里看不起这群小孩乞丐。
还没有多少生活经历的小孩们面对这样的伙计,瞠目结舌,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几人的吵闹,药铺门口已经围了一圈儿人。
因为慕容敬之,虞兮难免对小七哥多有关注,听到这里,她翻身下马,迅速说:“我作证,亲眼见他们挖出的人参,就是你手中拿的这根。”
伙计不知这人从哪里冒出来,但见来人穿着齐整,骑马而来,态度便恭谨起来:“这位公子,可不能信口雌黄,凭白败坏我家药铺名誉!”
没等伙计说话,从门内走出一中年男人,拽了一把伙计,随即冲虞兮和小七哥笑:“几位,这人参是不是药铺的,药师一看便知,不如众人随我进药铺一验。”
虞兮提脚跟在小孩身后,她对小七哥说:“别怕。”
小七哥一怔,撇开头,给了女孩一个眼神。女孩连跑两步,撞向手里拿着人参的伙计,随即跌倒在地。
伙计连忙捡起地上的人参,朝女孩大吼:“你怎么走路的!”
女孩被伙计吓得哇哇大哭。
出来的管事此时不由得瞪了眼伙计,挥手道:“好了!”
恰好此时药师走来,从伙计手中接过人参,打量了半响,仔细翻看,缓缓摇头:“这不是药铺的人参。”
伙计的脸色都变了,求助地看向管事。管事再次瞪了眼伙计,随即看向那群小孩,拱手客气道:“几位,药铺愿以多两成的价格收着人参,你们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