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得非常郁闷,他连衣服也没换,穿着自己的粉色绒毛睡衣,团成一团,窝在沙发上,瞪着来回忙碌的女仆团。
爱丽丝把一件正装丢在他手边,抱着两臂,“您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快点把衣服换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熨烫得笔挺的正装,“我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坏主意,我反悔了……”
“反悔也来不及了,公证人都来了,仪式马上就要举行了。”爱丽丝刚说完,就看见诺里和婓尔卓从前门进来,两个人一看见这么大的阵仗,也是微微一惊。
“怎么回事呢?不是说了吗,就是走个形式,随便签个字就行了,怎么这么多人?”诺里呆滞地看着大厅里的景象。
法斯宾娜赶快迎上来,把她拉到一边,“出了点意外情况。”
“什么情况?”
法斯宾娜有点焦躁,声音也不太稳,“新上任的户政部长来了,她说你是年轻一代里,第一个结婚的第二姓氏,所以仪式不能太草率。”
“新上任的户政部长……萨芬夫人来了?”诺里表情复杂,“我看她是另有目的吧。”
诺里还是第一次和萨芬夫人面对面,她穿着件正式的黑色制服套装,但戴着一顶夸张的圆形宽边礼帽,和身上的制服不太搭。乍一看到她,诺里还是有点心虚,她极有可能是来要缪舟的家主签章的。
萨芬夫人摆出很有亲和力的笑,她有一些年纪了,眼尾的皱痕深刻,跟白氏里那些靓丽青春的深闺妇人不一样,她不很漂亮,脸盘有些方正,浅棕皮肤,眼睛和缪慈有点像,眼尾都微微上挑,显出几分傲然的自信。
“姜族长,您也太客气了,新婚之喜都这么低调,既不发邀请函给全城的贵族,也不在联邦新闻上个头条,这在我们第二姓氏里可太少见了。”
诺里不知道回答点什么好,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我社恐,我喜欢低调。”
“这么低调的人,却喜欢在别人家族内斗里上下翻腾,指点江山,也挺少见的。”
诺里收敛了笑意,她想了想,回答说:“其实吧,我没有兴趣掺和进别人的家事里,但是有一个姓缪的小妞,跪在我的家门外,哭哭啼啼说她没有地方去,无家可归了。还有另一个姓缪的小妞吧,也在我面前哭哭啼啼,说她父亲不相信她,亲人之间都有隔阂,日子都过不下去了。我实在是心软呀,只好帮帮她们。”
这把轮到萨芬失去笑容了,她眼光逐渐锐利起来,近乎是瞪着诺里,“姜族长,你是初来乍到,不懂帝都的第二姓氏圈子的规矩,家族都忌讳家丑外扬,内部的事情,绝对要在内部解决,即使是白司令,也不会插手别人家的家事。”
诺里咦了一声,又四下转了转,看了一圈,奇怪地问:“那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结婚,难道不是我的家事吗?你来干嘛?”
萨芬完全地冷下脸,语气冰冷,轻轻地说:“姜诺里,我带着一个重要消息来的,我有诚意,你一点不肯接受,你会后悔的。”
她点点头,直截了当问:“你带着个重要信息,想来交换缪舟的电纹签章?”
萨芬点点头,“对,你不会吃亏,家主签章你留着也没用,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世界上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诺里摇摇头,“很抱歉,签章是谁给我的,我就会还给谁,你要不走。”
“你会后悔的!”萨芬咬牙切齿地说。
事实证明,不久之后,诺里确实后悔了。而且,她付出了比较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