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非榛下车之前,钴蓝已经因肢体疼痛再次陷入昏迷。这也给雄保会的两位留下了,与颜非榛单独谈话的机会。
“时间紧急,接下来我长话短说。”莱茵的态度一改刚刚的温和,表情更加严肃和庄重。
“颜非榛雄虫,你是否有在援救过程中,受到任何不公正的对待?”
颜非榛笑了笑,重新将钴蓝放置至平躺位,趴在病床边,尝试调动自己的精神力,作用于钴蓝受伤的神经上。
“没有。不过,我想雄保会也不会只为了一件小事,如此大动干戈?”
哈特的表情有一些惊异,在莱茵的示意下,他平缓自己的情绪。
两虫都感受到颜非榛的精神力丝。作为同等有精神能力的雄虫,澎湃的精神量与控制能力更让两虫惊奇。
“你很敏锐。”莱茵的眼神夹杂着欣赏。“我们对你的精神力有所耳闻,也希望你在返回王都之后能去——”
哈特放出自己的精神力触角,悬浮延伸在颜非榛对面。
她分出一些精神力,看见莱茵点头,就伸出勾住哈特的触角。
“晨昏区马丁街1963号,招牌是天平图案的杂货店。”
“嗯。”颜非榛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只是示意自己“听”见了。
车窗外逐渐繁华的景象,从模糊固定在拥有漆黑色雕像的庄严建筑前。
最初她只猜测雄保会目的不单纯。能在军事法庭前插一脚,本身就显示出一种反对主张。
原小说中,雄保会是禁锢与不自由的代表。它们强行分离青梅竹马的贝内特与利奥,像教导主任一样严厉打击两虫之间爱的火花。
同时也是雌追雄逃,雄纠纠缠缠,插翅难飞的剧情推动主力军。贝内特成年之后,雄保会不断介绍和委派工作,让它无法时刻追求自己的爱情。
从颜非榛的角度来看,至少雄保会努力的结局,让雄虫没有被消磨在无尽的种族繁衍里。能够有属于每一只虫自己的,与被雌虫赋予的意义无关的自由。
可两虫如此贸然暴露秘密基地的举动,透露出的急迫与稚嫩,降低了颜非榛对雄保会的威胁性评价。
“我会去参观的。”她最终还是选择答应下来,看向被隔板挡住的司机与保镖雌虫的位置。
看起来它们并没有太过将三雄虫放在心上,认为它们只是约好了,某次茶话会或是展览的目的地。尽管降低了被发现的危险性,也透露出暗藏的轻视和傲慢。
有其他虫存在的情况下,颜非榛的能力还是可以作用在钴蓝身上,但效果消减了许多。
严重萎缩的双腿肌肉无法立刻修复,只能先集中对一侧手臂的回复。
先下车的莱茵已经与一旁的审判庭警力,交代完颜非榛与钴蓝的身份。
两位警员上前将满头小辫儿的钴蓝抬下车,送往附属医院进行镇痛,随后再押解拘留所传唤审问。
颜非榛则跟着先行进入拘留所做笔录。
坐在明显为雄虫设计的,充满鲜花蕾丝与不知名芳香的接待室,颜非榛只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烦躁。
在车上,她尝试用“欺诈”把自己和钴蓝捆绑在一起,以即将结婚的名义让自己进入同罪状态。她再用能力等级的特殊,撬动军事法庭的定罪,让钴蓝至少能免除死刑威胁。
可自身能力的弊端,却不得不让她终止这一计划。颜非榛可以事后混淆对方的记忆与视听,却无法改变有记录档案的条例。
车上她自己杜撰的规定,只要审判庭翻阅文书就能发现不对劲。提到雄保会前来的目的,哈特也表现出与预计相反的回应,否认了颜非榛的“欺诈”。
也就是说,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能直接被“欺诈”干预,无法粗暴的颠覆事实。
治愈能力是来源于“欺诈”的次生状态,却可以影响到已经发生的创口。
这也让颜非榛有了回旋的余地。
进来完成笔录的询问员与记录员都是雄虫,接待室的监控背后,恐怕才是真正有实权的工作人员。
对方照着记录本问了几个颜非榛的过往信息,见到的景象,星舰中发生的事情等等。
颜非榛也如实回答,还顺便提到那些投怀送抱的雌虫,连编号都背了出来。看到逐渐脸色铁青的两位雄虫,才心里舒服了一些。
“好的,我们的问询就先到这里。接下来可以先休息......不,请稍等。”
询问员按住了右耳的耳麦,停顿了几秒,又收回准备起身离开的动作。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它示意记录员将光脑关闭,“在你流浪的荒星上,有发现任何奇怪的景象或事情吗?”
“刚刚接到通知,本应继续公转的C724荒星,就在刚刚,与行星相撞,完全碎裂了。”
颜非榛看了一眼监控,没有正面回答。
“是吗?”她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