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安静的晚上, 又是一阵刺骨的寒风。 驻扎在天台岭上头的燕军大营和往日一样,又点起了团团篝火,营中人影纷纷,一团和气。 其实这些天燕军大营里的士气高涨,只因为对上左骑军打了一场大胜仗。 虽然这场仗能赢和他们没啥太大的关系,但克烈洪总归是握了一份军功在手上,心情极好。 他们也害怕凉军狗急跳墙,找他们报仇,所以这些日子连斥候都没怎么往外派,就守着这片山头,像一颗钉子一样牢牢的钉在这里。 反正皇帐给他们的任务就是钉在这里,不需要他们进一步对朔风城采取什么动作。 克烈洪对待手下将士确实没得说,大手一挥,营中宰杀了不少牛羊,好好的犒赏一下克烈家的私兵们。 欢乐兴奋中的燕军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一步步的降临~ …… 这里是天台岭的北坡,和梅玉书描述的一样,除了山顶处是一座十几丈高的悬崖峭壁之外,其他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 深冬时节,绝大部分的古树都变得光秃秃的,枝横交错的倒影在月色中看起来有些阴森可怖。 就这么一片地方,克烈洪也派了点人马把守,只不过不多,也就三人一组一个哨点,沿着半山腰一线差不多有十几个哨点。 只要发现异常,这些人就会号角示警,然后山头上的守军就会进入戒备状态。 你说克烈洪不小心吧,他也派出了哨兵,你说他小心吧,这点人实在是不够看。 几名燕军拄着长枪,哆哆嗦嗦的围绕着树干转悠,冻得浑身发抖。 “妈的,这天气越来越冷了,要是再下一场大雪,这哨点能冻死人!” “就是,手都僵了,枪都握不住。” “几个月了,这里连根凉军的毛都没有,不知道还守在这干嘛。那些个当官的,只知道动动嘴皮子,苦的就是咱们这些 “行了行了,再坚持坚持,熬到日初就有人来换岗了。” “唉,苦命人啊~” 三名燕军嘴里抱怨个不停,冷就罢了,关键是还不允许他们生活,只能在寒风中硬扛,这谁吃得消啊。 因为凉军从来没在天台岭北坡出现过,这几人的心中压根就没有防备心,甚至都不向四周多看一眼。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身侧的丛林中似乎传来了些许异响,居中一人扭头道: “咦,什么动静?” “大晚上的,除了闹鬼,能有啥动静。” 另一人无所谓的嘟囔了一句。 “不对,好像有……” “嗖嗖嗖!” “嗤嗤嗤~” 燕卒的话音还未落,几支利箭就飙射而出,三人纷纷中箭倒地,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 死神降临的就是这么突然。 “啊~” “嘶~” 右侧那人命大,胸口挨了一箭竟然还能喘气。 血流不止的他艰难的向树底下爬去,因为那把示警用的号角就放在那儿。 几个月不用,都落灰了~ 可一道黑影从密林中两步越出,在地上轻轻一个翻滚,手中凉刀瞬间割破了他的咽喉,一气呵成。 “噗嗤~” 鲜血四溅。 微弱的月光下,隐约可以看见先登营主将伏子安的面庞。 伏子安面无表情的一挥手: “上!”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无数黑影从密林中一闪而过,随即又融于夜色之中。 没过多久,数千先登营精锐全部抵达了那片悬崖脚下,借着树干隐藏身形。 近战夜战,可是先登营的强项,攻破这座天台岭,非先登营莫属。 伏子安打量了一会儿山顶,发现上面寂静无声。 倒是这片悬崖确实很陡,近十丈高,峭壁上布满了青苔和藤蔓,看着有些潮湿。 “唔~果然是天险啊。” 伏子安冷笑了一声,脸上并无太多难色。 先登营嘛,干的就是逢城必下、遇山定克的差事,区区一座悬崖峭壁还真难不倒他们。 当然,如果山顶放这么几百弓弩手守卫,先登营将士们就算插上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