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嫔盯着低着头的甄嬛:“怎么自称贱妾而非贫尼,难道你甘愿下贱也不肯安守佛祖吗?”
惠贵人实在是忍不了她们这样羞辱甄嬛,红着眼眶帮自己的好姐妹说话:“莫愁娘子是带发修行,而非真正出家。”
“是啊,祺嫔也该多读些书,学些常理才是,这样的笑话还是不要再闹了,免得到时候被人嘲笑咱们满军旗的女子都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呢。”吕盈凤看了一眼恬嫔,恬嫔适时开口道。
安贵人虚情假意地走上去:“祺嫔姐姐也真是不小心,方才踩了莫愁的手,也不知要不要紧?”
“欸,不要紧,不要紧。”甄嬛还没有回应,而站在一旁的静白已经看出了皇后她们的态度,有意讨好,“莫愁啊,现在干的都是粗活,踩一下手,不要紧的。”
“粗活?”连安贵人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静白见有人问便补充到:“是啊,毕竟莫愁已经不是养尊处优的娘娘、小主,砍柴、挑水、浆洗都做得的,和寺里的小姑子没什么分别。”
“是啊,可莫愁毕竟是从宫中来的贵人,如此,实在是委屈了。”静岸师太许是怕得罪了皇后,试探着解释。
皇后的语气冰冷得就像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那也是应该的,一入空门四大皆空,前程往事都该抛弃了。佛法曰‘众生平等’,莫愁娘子也不该有例外。”
惠贵人走到甄嬛跟前儿想拉她起来:“嬛儿,地上凉,你不要跪着了。”
吕盈凤没等皇后开口训斥惠贵人就接过了话头:“皇后娘娘所言甚是,一入佛门该抛弃前尘,莫愁的确不是贵人了。”
没理会沈眉庄有些吃惊的眼神,吕盈凤转而对住持说:“皇后娘娘心善,不想追究寺内之人,可若是臣妾没记错,皇上的旨意是仿照冲静元师的先例。住持师傅,宫中郡王的生母就在寺中如此度日?”
这下住持有些慌了,“娘娘明察,寺内绝不敢对冲静元师不敬。”
吕盈凤不用看也知道皇后脸色不好,瞟了一眼丽嫔,丽嫔心领神会的接着发难:“那就是说寺内违背了皇上的旨意,虽说众位师傅供奉佛前不在俗世,可这圣旨还是不好违逆吧?皇上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啊,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这一顶“违逆圣旨的”大帽子一扣下来,在场这些姑子跪了一地。吕盈凤心中嗤笑,这皇家寺院,佛门之地,也都是些世俗之人,哪算清净之地。一涉及皇上,皇后谨慎许多,绝不会让有抗旨之意的话出自自己口中,有些僵硬的道“欣妃与丽嫔所言也有些道理。”
吕盈凤亲自扶起住持:“本宫不过随口一问罢了,众位师傅急什么。莫愁出宫日短,想是寺中还来不及准备这些。不过如今几个月过去了,也该准备好了吧?”
见吕盈凤没有死咬着违旨的事,而是递出个台阶,住持松了一口气,赶忙应了下来:“是,是,贫尼定会安排好莫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