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定定看着莲妃,道:“我儿在何处?” 莲妃温和地道:“我不知你儿,我是来照顾陛下的。” “陛下……哦陛下……” 玉妃这才想起永安帝尚卧病在床,就要上前,被一声咳嗽打断,: “不必进来,好好等着,你的好儿子很快就来了。” 玉妃看了一眼垂首跪在地上的少女,蛾眉微蹙,忍不住道: “我儿生性纯良,绝不会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她心里想着:“等此事一过,定要遣散安儿府中的妾室,这些个女人诡计多端,没准蛊惑他做什么坏事也说不准,安儿生性纯良,岂是她们的对手?” 银制漏壶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玉妃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但其实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殿内寂静得只能听见永安帝沉重的呼吸声。 哼哧,哼哧。 玉妃听见这呼吸声,觉得像只生了重病的猪,又想起他那满脸油光和满肚子肥肉,不由得蹙了蹙眉。 莲妃看见眼里,第一次觉得玉妃有些可爱——到宫中这么多年,她还是改不了喜怒形于色的毛病,开心就笑,不开心就骂,嫌弃就皱眉,哪怕掩饰都懒得掩饰,这样的人,却还能好好地活在陛下身旁,当真是有些意思。 忽地,殿外传来一阵哭嚎,有人道: “不进去!不进去!我只是雕了一个小木头人玩玩,我没有害父皇,我没有!” 听到安王的哭声,玉妃一溜烟跑了出去,跑得真快。 安王坐在地上,哭得鼻涕眼泪直流。他今天穿了一件红衣服,胸前绣了一根绿色的小小树芽。 他一看见玉妃,扑上前去抱住娘大哭起来: “娘,父皇有没有生气?会不会罚我禁闭,打我屁股?我没有诅咒父皇……” 他指着羽林卫道:“儿睡得正香,这些奴才就冲到儿的寝殿内要抓儿!” 他还不解气似的,狠狠瞪着他们:“儿要把他们都杀光!杀光!” 玉妃掏出手帕,轻柔地替他擦去眼泪,安抚道: “安儿莫哭,娘相信你一定是被冤枉的,走,娘带你去向你父皇伸冤。” 殿中燃着一盏巨大的青铜树灯,树枝交错,每片叶状灯盏上燃着蜡烛,将大殿映得金碧辉煌。 羽林卫将领杨杨开泰来到殿外禀报,得允后目不斜视进入殿中,转进玉屏,出来时,手中端着的檀木雕虎纹盒子已不见了。 “陛下……此事,此事与妾身无关……妾身只瞧见殿下他在屋中射箭,妾身在窗外偷看,发现墙上贴着的,是……是陛下的画像……” 安王怔了一下,瞪着圆脸少女,一脸严肃地质问: “雪女,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房里贴的不是父皇的画像,你最近是不是熬夜看话本子,眼疾越来越严重了,连人脸都分不清了?” “那是谁的画像?”厚厚的龙帐里传来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咳嗽声。 “是……是三皇兄的画像!” 安王仰头看了一眼容屿,撅起小嘴,赌气似地道:“他把我的脸抓花了,我气不过,等儿臣好了还要找他打一架!” 只听“砰”的一巨声,檀木盒子砸在玉屏上,又滑落在地上。 杨福弯着身,趋步上前,从屏风里转出来时,手中捧着一个木雕小人,小人上插着三根又长又细的针,分别插在脑门上,肚子上,□□处。 永安帝的声音含着冰冷的怒意: “朕时常罚你禁闭,你是不是也要找朕打一架?” 安王忙道:“儿臣不敢。” 里头传来一声冷哼:“不敢?还是不想?” 玉妃已看出儿子的脑子开始犯迷糊,恐他多说多错,忙上前几步,跪在地上,嗓音带了些委屈: “陛下,安儿性子坦荡纯良,绝不是这等大逆不道之人,定是有人陷害,臣妾自知陛下英明,绝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 “爱妃的意思,若朕认定是他的做的,那朕就是个昏君!” 玉妃一愣,惊叹这男人变脸如此之快,以前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他竟然会抬杠了。 永安帝发火,一则是因为身体不适,身体不适,心情就不适。 二则是因玉妃方才赶来时,首先关心的并不是他的夫君皇帝,这已让皇帝很不满,现下安王在殿内又哭又闹,哭得永安帝心烦。 他向来对这个草包儿子心有不满,若非看在玉妃的思儿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