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回偏头躲开他的手,嘴里咕哝一句:“骗子。”
很记仇。
徐行之无奈笑了笑,关上这一侧车门,又从另一侧上来。
苏星回过去的视线里又出现熟悉身影,她再次转到另一边,面向窗外。
徐行之没哄她,在手机导航中输入地址,倾身凑到前排递给徐蘅。
徐蘅接过手机,忍不住嘀咕一句:“你坐在后面,把我当司机,良心不会痛的吗?”
自从徐行之点破了他们之间疏离的根源,徐蘅忽然放松了很多。
徐行之笑问:“怎么,要不要付你车费?还是要零花钱?”
他坐回后座,又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苏星回,她直勾勾的眼神撞上他,立刻扭过头去,佯装什么都没发生。
徐行之觉得特别好玩,她喝醉后放大了性格的另一面,像个别扭的小孩,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他故意说:“我看见了。”
苏星回闷闷不乐地否认:“没有看见。”
徐蘅不忍直视,好意提醒:“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明天苏老师酒醒了,她还记得的话,你可能会完蛋。”
“不会的,她记得也会说不记得。”徐行之毫不在意,问旁边的人,“对吧?什么都不记得的鸵鸟小姐。”
苏星回根本不理他。
“城市花园”小区离聚餐的地方只有十分钟车程,眨眼就到了。
徐蘅在单元楼门口停车。
徐行之打开苏星回一侧的车门,向她伸手,却被坚定地推开。他只能作罢,用手挡着车门顶,防止她撞到头。
苏星回钻出车子,头在他手心撞了一下,强调:“我可以自己走。”
徐行之为她让开一点路:“嗯,你自己走。”
徐蘅本想跟着他们一起上楼,却在半路接到了卷王导师的电话,不得不赶回学校。
车灯晃了一下,不一会儿,门口只剩下两个人的身影。
苏星回迷迷糊糊往楼道走,楼道口有一扇玻璃门,她不要徐行之背,徐行之只能跟在她身后,眼睁睁看着她一头撞了上去……
“小心!”他赶在苏星回额头接触玻璃之前伸手垫在门上,“咚”的一声。
醉鬼转过头来,泪眼汪汪地瞪她:“撞到了。”
好像觉得是他故意撞她。
徐行之揉了揉她额头,“不疼,我背你好不好,背你就不会撞到了。”
苏星回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被说服了,乖乖趴到他背上。
徐行之背着她走上三楼,打开房门,轻声问背上的人:“难受吗,要不要吐?”
苏星回把脑袋埋进他脖子里,不说话。
徐行之慢慢蹲下来,试图把人放在玄关的凳子上,忽然感觉头发被扯了一下,随之苏星回轻哼一声:“疼……”
头发缠住了她一边耳朵上戴的耳环。
苏星回往后缩。
“别动,马上就好。”徐行之握着自己被扯住的头发,生怕弄疼她,很轻地把它们从她耳环上摘下来。
他半跪在苏星回身前,仔细察看她的耳朵。
珍珠耳环是耳夹的款式,他很快破解构造,把它从耳朵上取下。
柔软的耳垂上没有耳洞,因为拉扯,红了一片。
徐行之用指腹轻轻揉捏,“疼吗?”
指腹有些粗糙,苏星回躲了一下,又似乎觉得很舒服,任由他动作。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徐行之,脑海里一片混沌,那天说相亲的女孩紧跟在他身后进入餐厅,他眉开眼笑的模样和平时大不相同,以往这样的神情只在她面前展现。
他明天就喜欢别人。
他也会对别人说一样的话。
骗子。
耳朵被轻柔地按捏,窜起阵阵电流般的感觉,涌向大脑,涌向四肢。
苏星回看着近在咫尺的唇,笑起来时很好看,可现在紧抿着。
喝完酒后,心口很难受,特别难受……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才好?
玄关橘黄色的暖灯笼罩着他们,照得人异常炽热,苏星回的呼吸渐渐急促,求助似的喊了一声,“徐行之……”
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徐行之的手蓦地一松。
面前的人脸颊酡红,头发有些凌乱,漆黑的眼睛如被山雾笼罩,一片迷蒙。
他听见自己声音渐沉,近乎耳语一般低问:“怎么了?”
“你……”苏星回伸手胡乱摸上他脸侧,没什么力道,像软绵绵的猫爪,眼睛固执地盯着他的薄唇,“你,笑一下……”
徐行之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注视着她,顺从地弯了弯唇角——一个极为柔和,极为纵容的笑。
下一刻,苏星回忽然凑近,贴上了他的唇。
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