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丰那头根本大气都不敢出，陈娇娇冷笑地挂断了电话。
许丽别过脸去，又转过来，艰涩地说：“娇娇，谢谢你。”
陈娇娇在帮她，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陈娇娇说：“我跟你说真的，你当我演戏吗？你怎么回事？当然要把钱捏在自己手里才是正经事。你想想清楚，反正亏了都是我的，你有什么损失？年纪轻轻，大把时间和精力用来试错……”
文君过来敬酒：“娇娇，以前是我不对，我们一笑泯恩仇。”
陈娇娇这才像是看见了文君，闲闲地拿起酒杯，碰杯的时候力压文君一头，简直是拿杯子底碰着文君的杯沿。
文君眼睛里都要冒火花了，愣是什么都不能说，谁让她有求于人。
“娇娇，大家都是同学，何必那样较真。”文君温言软语。
陈娇娇同她装傻：“你说什么？”
“飓风那个案子，你让司洋松松手，大家一起赚钱不好吗？或者注资一点，放点利好消息出去……总之，文氏不是那种不知感恩的人。”
飓风就是当年司洋引君入瓮的那个局，可把文氏害惨了。食之无味还赔钱，弃之不可能还要背责任。简直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文君于是在文家的日子并不好过，文家在她身上栽了大跟头，文父恨不得把她卖了还债。
文君这些天被迫周旋于各种男人中间，有正经相亲的，有打着相处的名义吃豆腐的……
文君悲哀地想，原来她才不是什么天之骄女。四年前许丽一千八卖一次，而她只不过是待价而沽，只要价格足够高，比如说一千八百万、一亿八千万，文父照样会将她包裹成礼物送出去。
陈娇娇只是笑：“仗义每逢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事情可不好说。”
文君咬着牙：“娇娇，大家是同学，以后社交圈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也未必用不到我。”
“社交圈？”陈娇娇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我和你有什么社交圈的交集？”
她红唇微启：“司氏基金以后都归我管，我的对话对象是文天正，与你文君有何干系？”
文君脸色惨白。
文天正是她的父亲。
陈娇娇根本不屑她的示好，在她看来，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
就像时间追溯到五年前，小镇姑娘陈娇娇来到帝都大学，衣服鞋袜都是地摊货，她们也浑然没有把她当做同一个阶层。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都别笑得太早。
文君根本不知道接下去应该作何反应，美芽已经挤到陈娇娇的边上，一口一个娇娇，一口一个丽丽，亲热的很。
在职场上一年多，受尽了冷眼和熏陶，美芽早就放弃了所谓的面子工程。
她现在终于想明白了，文君只不过是个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千金大小姐，哦，现在可能连“千金”都没有了，只是个娇纵的“大小姐”。
而眼前这位陈娇娇，乃至这位许丽，才是从社会的底端白手起家爬起来的人中龙凤。
美芽殷勤的很。
陈娇娇接过她递过来的饮料：“美芽，工作还顺利吗？”
美芽眼冒精光：“承蒙关心……”
一顿同学聚会，才毕业一年，但是已经拉开了阶层，同学们三三两两只和自己那个阵营的人坐在一起。
圈子不同，硬融难堪。
人都是这样，趋利避害的群体动物尔。
陈娇娇唯一只对许丽嘘寒问暖。
许丽递过一杯酒给她：“娇娇，我和你一起干。”
陈娇娇笑了，她想，果然是聪明人。
美芽也凑过来：“娇娇，到时候带带姐妹呀，我也跟着你……”
“美芽呀。”陈娇娇面露和善的微笑，凑在美芽的耳边，“大家姐妹，我告诉你一个内幕哦，金家那个合同不可能成的。”
她这话一出，美芽的脸色一变。
只要这个合同能顺利签下来，她就能职务升一级，而因此，她付出了很多很多，甚至忍受了那个老色胚丁主管的骚扰。
然，陈娇娇这是什么意思？
“是姐妹才告诉你哦，即使止损。”陈娇娇勾着嘴角，露出和善的微笑。
不，她才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她只不过是在美芽面前把话头挑明了。
什么损？当然是性别劣势的那种损。
美芽曾经在她面前多高傲，她就要让美芽现在多没脸。
谁说陈娇娇是个好人？
陈娇娇从来就不是个好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只不过比所有人都隐忍而已。
“呀，学姐也来了？”有人忽然起身打招呼，陈娇娇顺着声音看过去，一愣，是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