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被留在二仙台。 谢馥深走时没留下话。 青山守着门,也不言语,只在夜色将至时,送来了集圆。 “小夫人,公子让我过来伺候你。”集圆眼睛通红,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来的路上,被松石说了一堆鬼故事,被吓得不轻,见到芸娘,顿时往她身后躲了过去。 芸娘不知谢馥深要做什么,只看他离开时的神色,心中不安,“外面情况怎么样?可听到什么消息?” 集圆摇摇头,拽着芸娘的袖子,“小夫人,这里太可怕了,不如你公子求求情,让咱们走吧,公子平日那么疼你,你哭一哭,或是撒撒娇。” 芸娘笑了笑,集圆顿时急了,想起以前卫婆子说的那些话,男人和女人,床头打架床位和,“公子疼你,定受不住。” 芸娘哭笑不得,不知什么时候,她和谢馥深给了集圆这般错觉。 瞧这般模样,外面似是无事发生。 屠了萧家果然是气话。 虽有所不同,也更危险,但谢馥深便是病了,也依旧是明月郎朗谢三公子。 有些话芸娘不便说,在爱慕谢馥深和寻着机会强大自身,她选择了后者,这感情是她自己的事,心中对谢馥深却也些许的怅然,她实则不愿在此时见他,怕自己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 青山带来消息,傅东陵外放幽州刺史。 傅东陵是承乾三年的进士,入朝前拜入谢家,后又离开投入谢馥深的门下,距今已经五年,这次外放,是替谢馥深收拢燕云十六州,而一同暗中前往的,便有软烟阁以及青山名下数名暗卫和探子。 谢馥深是故意让青山说这些,要断了她的心思? 芸娘觉得颇为好笑,怎觉得有些儿戏一般,“好的,我知道了。” “小夫人你还笑,三公子这都多少天没来了,我们也出不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和这傅大人有关系,上次来我就瞧着他不像好人,您可千万别被他骗了。”集圆在芸娘跟前上眼药。 见芸娘不说话,集圆急了,“小夫人,难道你已经被他骗了?完了,这事儿千被三公子知道,我们怕是见不到明儿的太阳。您可真机智,三公子不来,才是好事,不然若是被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私通外男……呸呸呸,你是清白的,要怪就要怪那傅东陵。” 芸娘被集圆甩锅的样子逗笑了。 “你何时见过三公子滥杀无辜了?多是流言蜚语,捕风捉影。”芸娘忽的就想起了谢馥深,被误解,他也是从不辩解的。 究竟是看淡红尘,不屑一顾,还是已经历过许多痛苦,许多事便不留在心? 应该是前者,但芸娘却有一种直觉,指向后者。 就像她莫名的觉得,升仙楼对谢馥深很重要,青山和松石的态度可以佐证,但她不知道,这个鬼故事主角,和谢馥深是什么关系?为何又能拨动他的心弦? 芸娘按捺下心中的好奇。 她对谢馥深,实不宜过多关注。 * 谢馥深从外归来,给青山一个眼神,站在门边听屋内芸娘和集圆说话,待到话歇,便悄无声息的离开,日日如此。 “公子,如放心不下,何不进去看看,我瞧着小夫人似是知道错了。”青山主动替芸娘求情。 “你又知道?”谢馥深冷笑一声。 就您这日日营阴阳怪气的模样,那他必须知道,青山心累,燕云十六州的探子和暗卫营的诸多事物,堆积如山,他却日日守在升仙楼。 谢馥深不再言语,站在廊檐下,直至月上中天,屋内灯火俱灭。 秋风吹动二楼气死风灯,谢馥深交代青山,“若是芸娘有何要求,可适当满足,只别处升仙楼便可。” 青山难以置信,“何故是升仙楼?三公子,您真的要埋了芸娘在此处?” “你要管我的事?”谢馥深一眼扫过去。 目光中是森然的冷意,青山后背发凉。 此时,他才想起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往日熟悉那个公子,大概是谈及芸娘的话题,谢馥深的正常,让他产生了错觉。 青山跪在地上,寒凉的地板冰冷入骨。 “谁在外面说话?”集圆揉了揉眼睛,猛地惊醒跑到芸娘床榻边,“小夫人,不,不会是闹鬼了吧?” 窗户边的人影,被月光拉长,转瞬不见。 芸娘抱着被子,“怎么像是谢馥深?” “怎么可能是三公子,那鬼影又高又瘦,还夹杂着呜呜声……”集圆被吓得不轻,嘴上“叭叭叭”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