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时,郑家舅娘听了外面的风声,小跑而来,推门而入,“听说你们把李恶鬼那家给揍了,可算是为民除害,不过,不会有什么问题,这家人后头有人。” 芸娘看见了门外面黑如墨的谢馥深,看样子不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谢馥深有没有麻烦她不知道,但她大概是有点小麻烦了。 李娘子也没曾想,和芸娘说悄悄话会被谢馥深听见,她一脸尴尬,此时来不及理会郑家舅娘。 她转念一想却觉得这是个机会,若是得了谢馥深亲口承认,她的心也落了地,先试探的问谢馥深听了多少,心中有数之后又说,“我原不知道还有这茬子事,芸娘如今怎么说也算是三公子身边得力的人,若日后有了……” 顾及到这事不便多人知晓,李娘子顿了顿,“日后那般好日子,可否请三公子赏脸,也算是全了这一番主仆的情谊。” 谢馥深目光深邃如墨,侧脸看芸娘。 芸娘只觉如芒在背,但她目前虽还不认识这样一个人,未雨绸缪嘛,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再好的朋友也有离别的一天,谢馥深自然也有不需要她的那一天。 她的这点想法,完全没有问题。 她娘虽然考虑得有些多,但不出意外,她大概是要继续在谢馥深身边谋事,虽然他是疑似“前夫”出场,但等到谢馥深不再需要她的盛宠外室身份,正好还能一并解释清楚,可谓是一举多得。 芸娘一脸淡定。 “芸娘觉得这主意甚好?”谢馥深语调之中,似含着刀光剑影之意。 芸娘忽的后背起了一身细汗。 “那我一定到场。” 他的笑,怎的还有一番危险的味道? 芸娘脸色淡定,嘴角却换上了柔软的笑容,“这都是没影的事,如此认真做什么,玩笑而已,对了,舅娘你过来说什么?那李家便是有后台又如何,谢三公子行的是正义之事,他这般正直大方的人,便是在陛下面前,也挂了号的,这么多人瞧着,谁敢耍赖,谁敢找事?” 说完她偷偷瞧着,谢馥深却依旧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李娘子在一边附和,不住的夸奖谢馥深,她虽没有察觉到屋内诡异的气愤,却也有种奇妙的直觉,便不再提刚才之事。 又听闻屋外又谁家豪奢马车到了村口,便主动说着要去看热闹。 说完,便挽着郑家舅娘的手,匆匆离开了。 芸娘张嘴,正欲唤着,忽听见谢馥深说:“你也要去,怎么,你很怕我?” “不不,我没准备去。”芸娘摇头,郑家大表哥不知何时偷偷溜了,只留下她一人和谢馥深在屋内大眼瞪小眼。 松石匆匆自外而来,神色凝重,“公子,出事了。” 原来,那自外而来的萧家马车,送的不是旁人,竟是谢馥深的熟人,沈严华。不止如此,他被萧家人打成了重伤,被人抬下马车时,连吐了两口血,瞧着像是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 人被扔到了村口的位置,如今,整个村口的人都在看稀奇。 “沈严华无论如何也是沈家嫡子,如今受到这般羞辱,只怕沈家耿耿于怀。只是沈先生和公子的关系,是谁泄露出去,竟让萧家知晓,还以此警告?”松石纳闷不已。 若是青山再次,只怕心中已有怀疑的人选。 无他,唯熟尔。 芸娘轻轻“吁”一口气,转身分析:“沈家不是寒门,萧家为何这般做?便是知晓什么,也该卖沈家一个面子,如今这般大张旗鼓,像是在打谁的脸面似的。” 自然不可能是沈家,那便是…… 芸娘去看谢馥深。 谢馥深也真似笑非笑的看她。 这么还有心思笑,萧家不同于其他人,萧皇后便是在朝廷之上说话也有份量,而如今谢馥深……此消彼长,个中危险,不是开玩笑的。 “三公子可有什么应对之策?”芸娘关切的问。 松石也竖起耳朵,却只听谢馥深说:“三公子?怎么,这是有了意中人,连我的名字都不愿叫了。” 芸娘瞠目结舌,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脑回路,一惯淡定的表情变得比以往更灵动几分,“这件事可大可小,三公子你在想什么,萧皇后以此为难,使些手段,这巴州便去不了。” 谢馥深道:“芸娘真聪慧,目光透彻。” 所以呢? 芸娘若有所思,“难不成是早有预料?” 谢馥深不言语,芸娘再问,他也只是淡淡而笑,偶尔整理阔大的袖袍。 “谢馥深,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