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将断魂草粉末撒进去,轻轻晃动碗壁将其晃匀。
她看向四周确认过没人发现后,将碗重新放回食盒,拎起来走向弟子阁。
经过一间间弟子寝舍,肖潇来到黎越驰房间门口,抬手准备敲门,忽然听见身后不远处有人说话声。
到底做的是亏心事,肖潇回头看过去,小凉亭下坐着黎越驰,还有一名看门弟子站在他对面,两人不知在聊着什么。
她等了半天,也不见那看门弟子离开,反倒是黎越驰看向这边时,无意发现了她。
她只硬着头皮走过去。
“我来给你送点吃的,补一补。”肖潇把食盒放到石桌上就没再动作。
黎越驰也不动,未理会自然下垂的额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她,眸中藏着点点笑意。
肖潇心脏怦怦直跳,她果断判定自己定是太过紧张,几次深呼吸,终于稍有缓解。
他们两个谁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对视,站在一旁的看门弟子是个没眼力见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疑惑问道:“黎师兄,你们看着对方做什么?”
肖潇闻言赶忙别开脸,轻轻揉揉鼻子,转开话题问道:“你还有事吗?有事就先离开吧。”
看门弟子没有半分自觉,摇摇头实话实说:“我没有事,师姐不是说给师兄送吃的吗?”
遇上这么个脑袋轴的,肖潇也无他法,只好当着二人的面打开食盒。
看门弟子伸长脖子朝里面瞅了眼,嗓门不自觉放大:“鸡汤啊?”
肖潇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奇怪他为何反应如此大。
黎越驰冷冷瞥了他一眼,一根筋的看门弟子眨眨眼,显然没看懂他的意思,自顾自说道:“药医叮嘱过,师兄完全康复之前不要喝鸡汤之类食物,很容易延缓伤口恢复。”
肖潇去端鸡汤的手顿住,一时不知该拿还是放。
“一碗鸡汤而已。”黎越驰伸手想接过来。
看门弟子紧紧抓住他手腕,大惊失色,“不行啊师兄!药医说你前几日明明有所好转,昨日却莫名失血过多,我是绝不会让你喝的!”说着他一鼓作气,夺过肖潇手中的鸡汤。
肖潇见他要喝下去,瞳孔一缩,抬手用力推了一把。
碗从看门弟子手中滑落,“啪”一声摔碎在地上,里面的鸡汤顺着石砖缝隙流进去。
肖潇顿时松了口气,一回头,黎越驰眸中毫无温色,仅靠眼神便能让人生出寒意。
看门弟子也没想到会成这样,冷不丁回头,对上黎越驰的视线,头皮直发麻,他哆嗦地解释,一张口竟发不出声音。
肖潇看不过眼,只好充当和事佬,将食盒往中间一推,挡住黎越驰的视线,道:“你自己也说一碗鸡汤罢了,有机会我再给你送其他的。”
黎越驰紧锁的眉心还是未能松开,肖潇见看门弟子两股战战,头都不敢抬,无奈地上前手动转开黎越驰的脸。
“说到底他也是按照药医吩咐办事,若不是你自己讳疾忌医,事情会闹出这样?”
责任推卸得倒是干净,黎越驰眼中冰霜逐渐褪去,好笑地勾起唇角,“说来还是我的错了?”
“当然。”肖潇理直气壮,说完蹲下去捡瓷碗碎片。
看门弟子犯了大错,哪还敢让她亲自动手,忙上前阻拦。
黎越驰喊了一声看门弟子的名字,“这里用不上你了,你去正殿看看那处有没有需要你帮忙的。”
看门弟子如释大赦,连连点头,飞快地跑走。
黎越驰弯下腰,帮肖潇一起把碎瓷片捡到食盒中,见肖潇拎起食盒就走,他愣怔一下:“如此便走了?”
“不然呢?”肖潇抱起手臂,“还有什么事?”
黎越驰不知为何,只想让她留得更久些,脑中闪过几个话题,快要出口时都觉得不合适,眼神掠过缠着纱布的手,开口说道:“望月草……”
肖潇打断他,赌气地说:“不劳你费心,望月草我会自己想办法弄到。”
她转过身小脸上净是不爽,小声自言自语:“不卖还显摆,果然反派都一个德行。”
殊不知黎越驰听力极佳,话一字不落传入他耳中。
黎越驰若有所思,“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