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喉咙,看向执瑜。 意思是问他是否好奇自己能否发出声响。 执瑜用力点点头,以示肯定。 温尔雅顿了顿,过后方张开嘴,她连唇形都生得极标致匀称。 执瑜侧耳倾听,却只闻说几声嘶哑低沉的怪腔调。 他立刻笑着向她点点头,凸显出口型,一字一顿地说道:“听清了,你的声音很好听呢!” 尔雅也笑,总是一副旁人在春风拂面之时才会展露的笑容。 也不知是真听懂执瑜的话,还是本就惯于如此。 “我想去滨州,你去过没有?”执瑜正对着丝丝缕缕渗入的阳光,笑容明媚。 尔雅微微颦眉,听罢,忽地想起什么似的。 她在两袖间翻了会,才抽出一只小卷轴,递给执瑜,另附她从车上箱匣中翻出的一只笔。 执瑜马上明白她的意思,摊开卷轴,边是在车上撒了点水,后又取出一枚墨块,随手磨出些墨汁。 可一提起笔,他又不想写滨州的事了,执笔随手一勾,便递给温尔雅。 尔雅只是看了一眼,便摇摇头,表示自己看不懂。 “你看不懂字啊?”执瑜接过卷轴,随口问道。 尔雅仿佛以为他在责难,有些抱歉,垂下头,只悄悄抬起眼眸,瞧看面前人神色。 其实尔雅并非不乐意学,只是她能略微听见一些声响,稍稍看清旁人口型,已是登天之难,实在学不会文字。 “给你。”执瑜复又描画几笔,交给尔雅。 尔雅凑近细细端详执瑜所绘,依稀看出,仿佛是一棵树。 执瑜解释道:“这是我父皇……不,我爹,赠予我娘的,多年不开花了,不知而今如何呢?这是在锦城的,你许是不曾去过锦城吧,我听说你父母一早便来南边了,不知那时候有没有你呢?” 许是执瑜说得太快,尔雅听着听着,先是皱起眉头,后又带了笑容。 不过执瑜也没非要她句句听懂,否则二人都烦累,他不过说着,听懂听不懂的,也不会回应他什么。 大抵是太久不曾同年纪相仿的好友相谈,竟有几分一见如故之感。 “我从前,在王府里,也见过许多你这样年纪的姑娘,你总仿佛同她们有点相像的。”执瑜仰头,说道。 其实马车带顶棚,他根本看不见天空之景,但还是高昂着脖颈,妄想再度看见脑海里的一片天。 温尔雅亦顺着他的目光扬起头,不过顶棚上有些黑的,她更是什么也看不清。 “不过你比她们都要好看些。”执瑜微微颔首,如实说道。 尔雅也不知道是在夸自己,只是笑了笑。 “不过……”执瑜忽地愣住神色。 平复片刻,他方又说道:“见过的许多人中,最美的,还是我娘。从前宫里头,三春景致也半分比不上她。” “可是他们都说,我还有一个娘,都称道是我生得像她。” 执瑜说着,声音渐渐低落下去。 “我也不恨她,可并不想像她。从前就是因着像了她去,母后才不顾念我了。” “哥哥们都说我将及弱冠,该是担事的时候。可还总觉着自己年纪尚小,每踏出去一步,都怕得很,也不愿面对。” “我原是不想如此的,偏偏都已是如此,他们还要告给我,这都是命,都是上天派给我的。但凡责怪下来,全怨我,也不能教我心肝子里像是蚂蚁爬似的难受。” 执瑜俯下身,轻抚自己的胸口,仿佛真有成群的蚂蚁从他心腔之中排着队爬过,又是痒,挠不到,还疼。 尔雅生来发不出些动听的声音,她自己也知晓,只是轻轻拍了拍执瑜,冲着他露出完满的笑容。 这是温尔雅所能为之的全部了。 直到此处,执瑜才终于看出来,尔雅定然不晓得他的身份,顶多以为是父母请来家中做客的朋友。 如此他便安下心了,也冲着尔雅,莞尔一笑。 不过执瑜很快又想起什么,弹起身,揭开纱帘,向承瑾问道:“哥哥,你要的东西讨到了么?”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承瑾正念叨着什么。 “什么,么东西?”听见执瑜的话,他尚未反应过来,目视前方,头也不回道。 “地契,还有,还有什么我忘了。”执瑜挥挥手,仿佛真闻见了铜臭气似的。 “你这小子,能记住什么!不就是银票子么,还有些碎金子呢。不过,这哪能叫讨呢?”承瑾回头瞟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