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大雨,刮着大风,她竟让一个八十岁的老人下楼倒垃圾,有没有良心啊?
程歌提了提袋子,走向衣柜门,余光瞥到他还在,不耐烦起来,“快点!”
“......”黄元泰看看外面的天,又看看地上没有拴紧的垃圾袋,摇头,“我不去。”
他不像张甘蔗只知道咆哮,他冷静地解释原因,“我有骨质疏松,上下楼容易伤着膝盖,外面路滑,容易摔跤...”
程歌弯腰摸向衣服的衣兜,留个侧影给他,“坐电梯,垃圾桶在后面走廊,不用淋雨。”
黄元泰皱紧眉,“垃圾袋很脏。”
床单上有根头发他都不能忍受,何况是厕所垃圾。
程歌收回手,扶着衣柜门探头看他,“你这不是废话吗?垃圾袋不脏什么脏?”
“......”黄元泰两腮的肉颤了颤,语气有些不稳,“我想吐。”
“正好,吐楼下垃圾桶里。”
“......”
黄元泰怀疑自己被传染了,要不他怎么按耐不住心头火想骂人呢?
他忍了忍,小声解释,“我有洁癖...”
程歌似乎忙着收拾,扬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冷冰冰说道,“我管你什么洁不洁癖,只要我安排的活就得做,你看张大爷多暴躁的人,我让他给你换床单被套,他拒绝过吗?”
黄元泰抿嘴不言。
心想张甘蔗是不拒绝吗?那是拒绝无用。
他刷牙那会,张甘蔗给他换床单,把她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呢。
程歌像知道这点,又说,“他骂归骂,活是没落下的。”
意思就是你黄元泰随便骂,反正垃圾都扔。
黄元泰整个人都不好了,“就不能给我安排点其他的活吗?”
“不能。”程歌摸到了东西,扭过头,不理人了。
兜里摸出来的是纸巾,纸巾里裹着东西,展开一看,是一条细细的金项链,她随手放进自己衣服侧兜,这才开始收衣服。
老人比较怕冷,十月天的温度,好多老人都开始穿毛衣了,因此衣柜里的厚衣服偏多。
内衣内裤当垃圾扔掉,其他全部回收。
等衣柜空下来,她瞥向门口,黄元泰不见了,地上的垃圾袋也不见了。
果然,论聪明,还是她聪明,甭管啥毛病,一忙起来,啥都没有了。
正得意着,外面响起张大爷浑厚的大嗓门,“园长,园长...”
程歌走到围栏边,同样扯着大嗓门,“啥事?”
“你上来...”
“直接说!”
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年轻,这一趟一趟上下楼也是会累的好吗?而且就张大爷这一惊一乍的毛病,还得治。
张大爷:“老子让你来就来。”
程歌:“老子不来。”
“......”
雨像掉线的珠子,吵得人心烦意乱,最终,张大爷败下阵来,粗声道,“有个东西不知道怎么分类!”
“啥东西?”
“你看了就知道!”
“你他妈长嘴只用来骂人的是不是?”
“......”张大爷看了眼手里的小口袋,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楼下的程歌耐心告罄,“什么事赶紧说,不说老子走了。”
程歌可不惯着他,等了两秒,见楼上没音,果真回了宿舍。
到门口时,瞥到电梯口出来的黄元泰。
他垂着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滴水的手,嫌弃又拧巴。
程歌问,“隔壁宿舍的垃圾倒了吗?”
黄元泰似是被吓到了,原地弹跳了下,迎上她的目光,浑浊的目光浮起了水雾。
程歌脸上没有波澜,又问了一遍。
黄元泰瘪起嘴,“你说呢?”
他牙齿快掉完了,口齿不怎么清晰,但怨念冲破天灵盖快飙到天上去了,程歌手一扬,“那把其他宿舍的垃圾也倒了。”
“......”
黄元泰攥紧拳,双目充血,用仅剩的理智和气的问了句,“你说什么?”
程歌一字一句,“以后你负责倒垃圾。”
“!!!”
他妈的故意的是不是?知道他有洁癖还让他倒垃圾,真当他好欺负是不是?
黄元泰忍不可忍,当即要发作。
刚提起一口气,肩膀被人从后面撞了下,他身子一歪,下意识的扶着墙,只看张甘蔗提着肩膀,怒腾腾的冲向前面的程歌。
“你自己看!”
他把手里的东西往她手里一塞,掉头就走。
程歌低头一看,二十几个避孕套,不同款式,不同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