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收拾整理,所以每放满一个箱子,就会直接盖盖换下一个。 一层层摞起来,连她都已记不清哪个里面有什么。 如今再一层层打开,颇有种类似寻宝的奇妙乐趣。 底层的箱子收起来没多少阻力。 做过的卷子、可爱的玩偶、看过的旧书、没用完的橡皮…… 高一时她和时襟泽的交集少得可怜,学业压力也小,因此箱子里多是些日常收集来的小玩意。 朝楹扒拉着在里面翻找,发现不少小本子小贴纸一类少女心爆棚的东西,还能用的就挑拣出来放到一旁,值得留作纪念的则留在箱子里摆好。 至于其他,便干脆“断舍离”了。 两个箱子过去,“断舍离”出来的就有一大袋。 朝楹把垃圾袋扎紧,扭回身继续下一个箱子。 开盖第一眼就看见一个玻璃瓶。 那透明玻璃瓶曾是用来装糖果的,长得很像传说可以漂洋过海寄送心意的漂流瓶,文艺气息十足,所以糖吃完后朝楹一直留着。 但现在它不是空置的。 ——里头装着时襟泽给她的那朵木棉花絮球。 玻璃瓶密闭性很好,白色的花絮球藏在里头这么多年,瞧着还是最初的模样。 朝楹笑了笑,没将玻璃瓶放回原处,而是取出放到了身侧地板上。 接下来的进度就没有最初快了。 倒不是有用的东西比较多需要权衡,而是正相反—— 没用的东西非常多,可它们全都跟那玻璃瓶一样,存着回忆。 这些东西就像是伏地魔的魂器,每个都附着了潜藏的记忆,如今被她亲手开启,死去的记忆也有了苏醒的趋势。 好在她已修炼成“人间清醒”,分得清回忆与现实的区别。 这么一想,朝楹忽然更觉庆幸——还好没在高三毕业那个暑假或大学初期就打开箱子。 那时道行不够,收拾一回估计要难受好久。 又收了几个箱子,新开的垃圾袋愣是只存了个底,还没有头两个箱子贡献出的四分之一多。 朝楹倒没强求,不然狠心硬扔只怕也要后悔。 她手撑在身侧准备借力起身,结果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玻璃,倏地想起身旁那漏网的“魂器”之一。 十几分钟前她曾决定把这玻璃瓶取出当个小摆件。 可现在,她反悔了。 这不是个好主意。 朝楹垂头对着摆在地上的玻璃瓶默默良久,终于还是将它重新放回箱子之中。 *** 时襟泽家虽然落灰多,但算不上乱,所以清洁的麻烦只在表层。 保洁阿姨是专业人士,日日走街串巷,见过不少“大场面”,根本不把这些落灰放在眼里,到家简单了解过情况后立马面不改色投身工作,雷厉风行。 两个小时之后,时襟泽家里焕然一新。 此情此景,让时襟泽再次忍不住感叹国内生活之便利。 送走保洁阿姨后,家里恢复安静,时襟泽在沙发上坐着看了十分钟电视,就困得眼皮发粘。 不同于常年往返各国的空中飞人,他在法国待了四年,生物钟早已再次定型,要倒时差也并不容易。 住遥津市这些天他一直在调节,但因为难得回去,白天少不得要跟父母去走走亲戚,结果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没法睡,最后时差没倒过来,反而彻底睡乱了生物钟。 怕睡太早半夜会醒,时襟泽强撑着揉了揉眼。 无穷无尽的插播广告让人困意更甚,他干脆关上电视回到卧室。 已经掏空衣物的行李箱还立在衣柜旁边,时襟泽目光流连于其上,走过去从夹层中取出个小纸鹤。 那小纸鹤是用由粉到红的渐变色彩纸叠的,表面镀了光滑的涂层,涂层内还封着荧光粉,转动角度时可以看见有闪耀的光带随之流动。 时襟泽用手指轻捏着翅膀往两边一拽,小纸鹤就又恢复成立体感十足的模样。 他攥着从纸鹤身上延伸出的红色细线,在屋中扫视一圈,最后将线头系在床头小台灯上。 临撤手时,还在小纸鹤翅膀尖处轻拨了一下。 台灯暖黄的光下,小纸鹤被拨动得轻晃起来,打在床头柜上的影子也随之飘摇不停,恍若真成了只仙鹤,飞动在床头。 困意一旦席卷,接下来每一秒都是难熬的。 时襟泽捧着手机又是刷视频又是看新闻,可还是连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