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关键。”卫夫人莞尔一笑,早说了她还能去吗,赶快把话题转移了,“当归将离,你们两个只能有一个人跟过去,商量商量谁去。” “当归去。”将离立刻斩钉截铁。 当归晚了一步,把“将离去”这话咽下了,换成了一句更委婉的:“要不然……还是将离去比较好,将离多聪明啊……” “但你看的话本子多,对这事在行。”宁璋半倚在她的嵌螺钿纹紫檀小榻上,喜滋滋地看当归的好戏。 当归咽了下口水:“将离身手敏捷……” “宫里,要什么身手敏捷,倒是得小心防着点病了灾了的,对吧?”宁璋朝她挑了挑眉毛。 当归面露苦涩,作最后的挣扎:“你一个去做伴读的,还带什么丫鬟……像话吗?” “藏冬去吧。”卫夫人看得出来她们两个对此之抗拒,没必要如此勉强,倒是藏冬更合适些,至少是个正经丫鬟,正经丫鬟一听说进宫,那是长面子的事。 藏冬果然愿意,立刻就应下了,白榆和长夏对宫里有些经验,便去帮藏冬一起出主意收拾行囊,一并提点着她入宫的注意事项。 屋里每个人都各忙各的,一会儿在西边屋子收拾用具,一会儿在东边打点行囊,一会儿又去耳房看看有无遗落,倒是没人理会宁璋,甚至觉得她是个多余的摆设。宁璋干脆瘫在紫檀小榻上,隔着窗户超外头扬了扬手:“咱们院里还有冰酪吗?再拿些来吃,给我伯母和白榆长夏她们也都来一份。” 话音落了,一时却无人应声。 宁璋又追问了句,外头伺候的丫鬟才知道这是屋里的人都忙着,便赶紧去叫拾雾。除了当归、将离、藏冬三个人之外,只有拾雾有资格进五姑娘的房间,甚至不能单独进去,但这已经是外头唯一一个能进来伺候的了。 拾雾赶紧应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捧着个玫瑰纹楠木托盘,先端了一碗冰酪给宁璋享用,剩下的又拿去给卫夫人几个和白榆长夏他们。 宁璋的冰酪用了半碗,就见卫夫人噙着笑进来,伸出水葱似的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少吃些,小心明日闹肚子,那可不是顽的。” 宁璋笑道:“嘿嘿,我肠胃好着呢,除非里头下了猛料,不然我可不会有事!” 卫夫人和将离、当归几人相视一笑,轻轻放过:“得了,你入宫以后,可叫我过几日清闲日子,只是苦了藏冬,得替你悬了心过日子。” “既来之,则安之,我都不怕,藏冬更不用怕。” “得了,吃个意思就够了,别贪嘴。” “放心放心。” …… …… 七月初一一早,宁璋入宫的正日子,好容易几个姑娘不必陪她一起学规矩,沈嬷嬷这几日也累得够呛,便告了一天假。 令璋已经养成了早起上课的习惯,横竖已经起了,就和颜夫人一起去云远斋给老太太问安。 正赶上老太太晨起早膳的时间,便叫行露去小厨房交代一声,留颜夫人和六姑娘在云远斋一起吃,又打发还霜去青天外说一声,让宁璋先往云远斋来,大约这时候宫里就要派人来接了。 谁知宁璋还没到,倒是皇后身边的夏太监先到了。 这太监夏严在并不是皇后身边坐第一把交椅的太监,这些公侯府的人都知道,皇后身边第一位是邹太监,若是他出来,那一举一动都是皇后的脸面,轮到传一些不太要紧的事情时,才会打发夏太监出来。普通官宦人家,夏严还能唬一唬人,见是孟府的老太君,他也不敢拿乔作态,还是恭敬地进来传话。 孟老太太对他却十分尊敬,叫人尊尊贵贵地将他迎进来不说,还特地让行露伺候他吃了一碗雪顶芙蓉。雪顶芙蓉乃章国特产,一年也就一片山头产出,是有价无市的好茶叶,便是达官贵人,寻常也未必能得一斤雪顶芙蓉。孟家统共得了五两,还是孟肇和领的赏赐,一股脑全孝敬给了孟老太太的,此时孟老太太拿它来招待夏太监,可见待他是用心了。 夏太监也算有见识,喝到这雪顶芙蓉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倒也真切了几分。孟老太太因问了几句皇后娘娘的好,夏太监都客客气气应答了,耐心等着孟五姑娘到。 少顷,却见拾雾神情紧张地跟着还霜过来了。 拾雾急匆匆正要开口,忽见堂中坐着的夏太监,顿时就将要说的话憋了回去,一脸急色看着老太太。 孟老太太问:“有什么话便说,别吞吞吐吐的。” 拾雾心急如焚,扑通一下跪到地上,磕了两个响头才敢说:“回老太太的话,我们姑娘……五姑娘不好了……” 夏太监秀眉一蹙,问:“什么是不好了?” 拾雾哆哆嗦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