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丹阳看得又气又急,两只手握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恨不得立刻就给它撕了。 真恶毒!居然会有这样恶毒的人,能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 可是刚才那个少年是谁?到底是谁查出了这些事情又写了切结书?为何此刻过来帮自己? 颜丹阳一头雾水,摸不清楚,但也知道此事决不能草率对待,她深呼吸一番,叫车夫赶紧快马加鞭驾车回颜府。 一回去,颜丹阳就遣退了左右,把万棠拉到暖阁,也顾不得铺垫陈词,上来就开门见山,道破了自己已经知道外头传的那些闲话,并把那封切结书递给了万大娘子看。 事发突然,万棠还来不及关心颜丹阳,就先被切结书里的内容气得火冒三丈,一脚踹翻了八仙桌,桌上的热茶泼洒出来,瓷砖碎片掉了一地,触目惊心。可母女二人心中的惊叹无不必碎了一地的瓷片更甚。 “这……这陈青汉究竟是何许人?雇佣他的施眉又是何许人?切结书上只空空写了这两个名字,别的却不交代!”万棠脾气火爆,在暖阁里急得跺脚,“此事你不要管了,我叫人去查,就算把昌安翻出个底朝天,也得把这事儿给弄明白!” 颜丹阳虽然也很气愤,可是见万棠气急,她不得不冷静下来拉着万棠的手温声劝慰:“母亲虽然生气,可是千万不要因为这事乱了方寸。递给我切结书的那人神秘的很,我们还不知道这封切结书是真是假,那人是善是恶。咱们家此时已经腹背受敌,若是再掉到别人的陷阱里,情况只能更糟。” “不管递给我们切结书的人是好意还是恶意,既然他叫我们知道了这条线索,就绝对不能置之不理!” 颜丹阳恳切道:“我知道母亲眼里容不下沙子,可是咱们家如今被状告、父亲被停职,不就是因为中了别人的算计吗?他们故意惹怒母亲,母亲倒是快意恩仇了,可是留下的那些把柄最终又伤到自己。往事历历在目,咱们这回可切切不能再掉入同样的陷阱了!” 万棠狠狠朝倒了的八仙桌上踹了几下,气恼发作了一些,才能冷静分析颜丹阳的劝告,仔细想想觉得不无道理:当时她带人去四通客栈闹了那么一顿,气是出了,可是这事转眼就成了她鱼肉百姓的罪证,她若是现在不分青红皂白再跟着这封切结书去找人的麻烦,恐怕会被有心人打压得再不能翻身了。 母女两个盯着那封切结书,又想了半日,万棠在暖阁内走来走去,绕得头都快晕了,才戛然停住,道:“这封切结书,得给王逸仙送过去。” “可……王家伯伯也通知咱们家一样陷在这泥潭里,给了他岂不也是枉费?” 万棠摇头道:“那不一样,你父亲是个吏部的文选司,根本查问不了这些事,咱们去查是动用私人的手段。你王伯伯毕竟是昌安府尹,衙门里的人有自己办事的流程,这封切结书给了他,他定能找府衙的人按他们的规矩去查问。” 颜丹阳着实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这切结书给王家送去,恐怕也是唯一能行的法子了。她温吞吞地点点头,表示对母亲的支持。 万棠决策之后,才想起来要安抚一下女儿,可经此一事,何必需要安慰,颜丹阳已经与她站在了统一战线上,并且在她刚才方寸大乱的时候还反过来安慰她……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了。 万棠想到此处,心中觉得宽慰,拍了拍颜丹阳的肩膀,道:“你祖父与父亲是羸弱文人,这封切结书的事不必叫他们知道,否则他们也只能干着急。我亲自去一趟王家,给他们把切结书送过去。” 颜丹阳点点头:“母亲放心。” 就在这一时刻,颜家的两个女人默默扛起了颜家的重担。 王逸仙拿到切结书后怒不可遏,却果然有章法,将切结书交给赵师爷去查。 赵师爷在昌安府衙当差二十年,王逸仙不在的时候,他也能杀伐决断地坐镇昌安府衙,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陈青汉揪了出来,又顺藤摸瓜摸出了施眉和孟家的关系。由于考虑到孟家与王家也是姻亲,赵师爷又悄悄去了王家一趟,请教王逸仙的意思。 王逸仙只叫他按规矩办事,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叫他不必张扬出去。 赵师爷心明眼亮,于是等施昀施眉晚上回家的时候,叫衙役把他们两个绑到衙门去审问。 一开始没下狠手的时候,施昀施眉夫妻两个一问三不知,纷纷表示和这个陈青汉毫无瓜葛。负责审问的人开始一点点加码,拿着老虎凳和檀木靴稍微一吓唬,施眉就不敢再瞒,承认自己确实和陈青汉有联络,但也只说了是她和孟二姑娘感情深厚,见不得旁人污蔑孟二姑娘的清誉,所以才想了这法子祸水东引。 赵师爷叫人打听过,知道施眉是府中姨娘邵氏的心腹,二姑娘容璋就是邵氏所出,再联系上此事脉络,知道邵筝儿与颜双仪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