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玉和尚婠就藏在那间耳房里,宁璋必不能相让半分,她牢牢挡在墙边与这群人周旋,很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为首那人眼见宁璋武功高强,便故意与她缠斗,又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下流话刺激她。大抵是想着,毕竟是个小姑娘,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 话说的确实难听,可是江湖上会讲这种下流话的人多了去了,难道还指望她听见这些话羞愤难当乱了阵脚?宁璋觉得可笑,反倒加倍将这些下流话还了回去,说的比为首那人还难听,还句句话蛇打七寸,讽他无担当、不是真男人。 反正两个人有来有回,彼此都杀红了眼,围着的一群小喽啰也被刺激得一个赛一个的激昂。 宁璋虽然勇猛,可是挡不住越来越多的人采用人海战术一样压上来。打到后来,他们索性就为了放倒宁璋,连其他宫室都不去抢,就盯着宁璋挑战。 足有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宁璋只有一人死守着这边宫墙,庄妃和于开诚知道她这边艰难,可是他们也被正门的敌军缠住,根本难以分身过来相帮,庄妃甚至亲自伤了两个人,血溅到她的铠甲上,在月光下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前头是坚守的庄妃和于开诚,后头是铁打的宁璋和流水的兵。 大约快到一个时辰时,宁璋才渐渐觉得体力有些耗尽。 这些人用车轮战,就是想要耗干宁璋的力气,宁璋更是半分都不敢松懈,此种危险关头,一旦失误,便是将性命交付了。 为首之人显然是懂的,高手交战,看的就是谁先露出破绽。他不是高手,可是有许多兄弟替他遮挡破绽,所以体力消耗得慢,而宁璋只有一人,前后左右都要靠自己周旋。为首那人索性就盯着宁璋,只等她稍稍露出一丝破绽之时,便一个快剑刺过去。 宁璋眼见腹背受敌,闪避不及,便偏过身子想用肩膀硬抗下那一剑。 千钧一发之时,忽有一人从上头跳下来,将那长剑一脚踢开,又拦腰抱住宁璋,在空中腾挪几下,才将宁璋放到退三步之外的安全之处。 相救之人,又是尚远。 她在宫外救过尚远一次,而尚远在宫中却还了她两次,偏巧都是这样危急的时候挺身而出,由不得她不承他的情。 “你怎么来了?皇帝那边都搞定了吗?”宁璋便抵挡便抽空问了句。 两个飞刀扔过来,尚远抱着宁璋灵巧闪过,又将飞刀掷回敌人身上。 “十王叔已经带人将皇宫包围起来了,外头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那里面呢?若是谢康和荣昭贵妃发了狠,先把皇帝给结果了,那岂不是更危险?穷途末路,难免做困兽之斗。” 尚远冷哼一声:“不会。皇后已经把明光殿给控制起来了,贵妃也没法子与外头里应外合。” “哐啷”又是两剑,宁璋与尚远都把后背交给对方,彼此默契抵抗。 宁璋又问:“那灵渊呢,他在哪里?” “皇宫内乱尚未平定,十王叔援军未至,我与灵渊分别杀出来稳住局势。我看这边人多,便往东边来,灵渊去了西边,人少,应当没什么大碍。” 宁璋于是稍许放心,他们两个强强联合,很快就把毓秀宫周围的敌军干翻。庄妃也贡献了很大一份力量,她临危不乱,不仅能够配合宁璋尚远抵御正门的敌人,还能指挥云深、叶浓接应。尚玉和尚婠也在耳房内藏得很好,没有在乱中受伤。这两个小家伙在这种时候倒很有一种皇室的气度,谁也没怕,谁也不哭,默默渡过此劫。 尚玉的情绪紧绷许久,直到再次看到尚远的时候,才无声地抽泣了一会儿,然后自己把眼泪擦干净,又背对着窗户默默坐着。 就这么一个晚上,他好像忽然长大了似的,平添了许多哀愁。 宁璋评价道:“可惜你没能出来拿着武器抵挡两下,否则你也算是戎马过的人了。” 这句话果然很戳尚玉的心,简直就差直接说他是个被人保护的废物了。 不过尚玉毕竟也经历过这一次大风大浪了,没有立刻被这句话打倒,只是默默疯狂抽泣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冷静下来。 经历过这一茬事,人人心力交瘁,而庄妃尤甚,她刚出了月子,这会儿又提了许久的气力,一旦松懈下来,整个人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飘飘然就要倒下。宁璋眼疾手快扶住庄妃,赶快令云深叶浓将庄妃扶进宫中休息,又指挥众人去煮姜茶、收拾院子。 大家有一种同舟共济的使命感,庄妃倒下之后,便听宁璋指挥,觉得主心骨还在。 此时至少毓秀宫是安全的,尚远便没有立刻要尚玉转移到三槐北所,也在此处坐着陪他,默默看着宁璋在毓秀宫中主持大局。直到宜明宫中一个跟着尚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