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其实,她醒来时便察觉到了。 那晚,谢离偷偷送了她很多神力,多到她难以招架的神力。 比她修炼四百年的神力还多。 得有五百年,不,甚至可能有八百年。 她不知道谢离哪里来的那么多神力,她甚至担心谢离一气之下把他自己的所有神力都给了她。 这也是她没有办法面对谢离的原因。 一面自责后悔,一面愤怒怨恨,一面又很清楚,他实实在在事出有因。 妘景深深锁起眉头,“所以呢?!” “他有那么多办法送我神力,何至于非要……非要……” 妘景说不出那些话,对着合欲又是嘟嘴又是瞪眼,看得合欲好笑, “明知故问。你家男人急了呗,还能是为什么。” 他再次不顾妘景死活的直直白白说了出来,呛得妘景一阵猛咳,差点喘不上气。 合欲可能是怕妘景真的自己捉弄得气死,最终是良心发现,好心解释道, “你当时伤得很重吧?他的神力深厚,可能是怕你承受不住,适得其反。只有这样,最快最稳妥。” 妘景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她知道合欲说的在理,这些她也早已想明白,只是不愿意相信。 “我宁愿当时死了,也不想受他的大恩。” 她叉腰倚在一处树根前,越想越气,恼怒的拽了一把垂下的红绦。 合欲不作理会,冷眼瞧着她胡闹,悠哉悠哉开口, “回去好好跟着他修炼,神功精进指日可待。” 妘景直接打断了他的嘱咐, “不可能!你知道我有多恨他。面都不想见,话都不想说,还一起修炼?做梦!” 合欲撇撇嘴, “那怎么行。你现在这身神功,不修炼的话,大概不出一月吧,就会被他的神力烧死。” “烧死了好,哪怕是烧死了我也不会接受他!” 妘景怨念无比,眼见伸手就要扯落一大片枝叶,被合欲一把按住手腕, “妘景!” 脱口而出的直呼其名让两人同时一愣。 妘景感觉心底有一处松动,莫名有种恍惚的感觉。 抬眼时,合欲已经尴尬的放开了手。 轻咳一声,他说,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你分明就喜欢谢离。” “我不喜欢他!” 妘景瞬间回神。 “你喜欢。” “我不喜欢。” “你不恨他。” “我不恨……” 妘景又被合欲摆了一道,张着小嘴,没再说下去。 合欲满意满意的瞟她一眼,席地坐下, “看看,我就说你不恨他吧。你口口声声恨他断了你和少黎,但其实你自己很早就意识到了吧,你和少黎绝无可能。早在什么时候?你拿到姻缘石之前?你和谢离成亲之前?至少至少,早于昨晚发生之前吧。” 合欲询问的看着妘景。 从他背着坏笑的笃定眼神中,妘景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合欲也是一个向着谢离的人。 只不过,他的这些话和知也千鹤不同,她完全反驳不得。 她确实,很早很早就朦胧意识到,她和少黎没有可能。 少黎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五十五岁时,她毁了圣母神尊万年盛开一次的昙花,自责万分,是少黎笑眯眯的安慰她,还用残破的昙花为她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花雨。 八十岁时,她第一次去南荒,担忧害怕,是少黎翻山越岭而来,带她飞跃过群峰万里,是少黎带她看遍南荒的晨光晚霞。 一百五十岁时,少黎带她参加司春祭奠,结出三千幻世博她一笑。少黎说要娶她,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就像卧于山间的美玉,不染尘埃,太美好了,太美好了。 跟他在一起,会永远鲜花灿烂,永远缤纷浪漫。他的面目永远温和,他的言辞永远悦耳。 可是嫁给少黎, 妘景轻笑一声, 好遥远好遥远。 遥远得那么不切实际。 她根本无法想象,这样一块卧于山间的美玉,能够朝夕相伴在身旁,和她经历琐碎的日常。她也无法相信,那双不染尘埃的双手,必要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