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人来人往,比往日都要热闹许多。 马队铁蹄溅起晨露,飞羽神箭百步穿杨,将谢离妘景的消息带回。 谢大将军从军几十年,成亲八载,破天荒的,竟要将夫人带到军中?! 没有人不震惊,没有人不好奇,这位黑脸战神,到底是为何突然转了性。 上至谢离身边德高望重的老军师、亲如手足的胡副将,下至平头小卒、十五六岁的新兵娃娃,全部赶来校场想要一睹芳容。 可惜,谢离直直略过营地,挥手就为主帐笼上结界。 眼巴巴蹲在帐边的众人啥也听不着,啥也看不着。 主帐是谢离平素处理军务的地方。陈设基本类似将军神宫的书房。 乌木几案上堆满军报,案后一张书架、一张衣架,案前四张高背红木扶椅,屋脚一张软塌。 主帐三面合围,一面洞开。 营地的风吹动篷布,吹来金戈铁马的味道。 外面看不见帐内,帐内却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帐外。 对于挤在帐边骂骂咧咧的将士们,谢离眉尾抖了抖,压根打算不搭理。 大家在帐外骂着谢离冷心冷肺不近人情,估计完全想不到他们将军在帐中鞍前马后伺候夫人的模样。 又是端茶递水,又是剥葡萄开瓜果,还一本正经的变出好多软垫塞到妘景腰后,美其名曰,不能让那早已愈合的肩上受一点点折磨。 “我给了你那么多神力,这样下去不行,我得教你修炼神功、内化神力。” 消停不过片刻,谢离又从榻上坐起,兴致勃勃提议道。 妘景好无语,“不学。” 谢离却兀自思考起来, “教你天罡阵?配合金阳神剑,隔空术。” 妘景,“不学。” “那教你魅影阵,幻心术。” “不学。” “九梅阵吧,这个好看,还简单。” “我不学,” 妘景被吵得不耐烦,忍不住挑起声调, “能不能安静点。” 吓得谢离委屈巴巴撇下嘴。 帐中一时有些静。 此时,一道小心翼翼的嗓音从帐边传出, “我学。教我吧,将军。” 循声看去,结界不知何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何有名胖嘟嘟的脸庞挤在破洞边,挤眉弄眼,笑得一脸暧昧。 妘景能感觉到一股寒气在周遭聚积。她本能的捂上眼睛,杀气腾腾的声音随之如惊雷炸破, “滚!” 再放开捂眼睛的双手时,她只看见了何有名横着被人抬走的身躯,以及一句缭绕营地的怨念控诉, “有了媳妇忘了兵。将军你怎么忍心……” 好惨,真的好惨。 哪想,妘景摇着头还没停下,谢离神色如常又问到, “不然教你玉经剑法吧,难是难了点,但……” 话音未落,谢离自己都笑了起来。 “谢离,你是不是太无情了些!” 妘景笑骂一句,从高背椅上站起身,走到帐边。 “何须费神,你若有心帮我,教我一招即可,” 她回头冲谢离挑起眉尾, “傀儡术!之前对阵腾宁,你画了一张符贴在神剑上,我才勉强入阵。但若以后真有万一,不见得有时间画符。你教我完整的傀儡阵法心经,我若学会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能求助你。” 上次风水溪对战腾宁,是谢离早有准备,一直站在她身边操纵,她才得以撑了傀儡阵半个时辰。 但她经历幻术一事后,已经深刻意识到,危险来临时,不会给她准备的时间。 她得学会傀儡术的全套经法,这样无论天涯海角,随时随地,她都能与谢离同入阵中。她便有了完全保障。 而且,修习了傀儡术,她也不至于被谢离的神力烧死,还偷得片刻清闲,不至于被谢离口中那些艰险万分的神功折磨。 岂不美哉! 可惜,谢离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 “那怎么能行!” 他皱了眉头,走到她的身边, “万一我自身安保呢?妘景,你怎么老想着依赖别人?你得靠你自己!” 妘景知道谢离说的是对的,他是为她好。只是心中那一点娇气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