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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自动生成-1(1 / 2)

司机送我和陆祈从车站回家。

我们在高速路上,以高达120公里的时速行进。道路在大坡上下起起伏伏,我系好安全带,感觉像坐过山车一样,就是没那么恐怖刺激。车驶入一截隧道,再出来时,我发现原本潮湿无物的窗玻璃上用血写着字。

天啊!我立刻就想闭上眼睛。

但是晚了。

我已经看见上面写着:

【Atalia:呵,戚柳,小陆已经知道你喜欢他了。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在那瞬间,像有一条蛇从心里直滑到胃,带来一阵痉挛。幸运的是,陆祈的脸没有朝向这边。我的余光显示,他正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那边的窗外。

我镇静地看回血字。

我开佁擦拭。

尽管一碰到玻璃就发现了:擦不掉的,字写在外面。我只好摸到操纵车窗的按钮,看着它缓缓往下降落。首先消失的是“呵,戚柳,小陆已经”,随后是“知道你喜欢他了。只是”。

梅子大的雨点砸上我的手背,同时冷风自窗口吹入。陆祈转过头。

怎么把窗户打开了。他问。

雨水哗啦啦落在车窗上。

血字开佁融化,它们从车窗缝隙里汩汩涌出,伴随过山车般的起落飞溅。有那么几秒钟,我们都看着血既向外又向内流。

“其实他没说错。”陆祈突然说。

“嗯?”

“我知道你喜欢我。”

我并没有回话。

我只是做了自己在此情此景下唯一做得出来的事,即推开车门,在一秒钟内将自己摔了下去。

——

很好,现在我醒了。

——

最难熬的星期一已经结束。看来我度过准成年后第一天的方式,是在去火化场的路上背单词,不过只背了两百多个,因为心思很不集中。回家后我不想背单词了,就从书架里抽出一本小说,即怀特的《疑途问月》,注意用左手翻页。

书看着很破旧。

实际上也很旧。

它是首毓婆来养老院前在旧货市场上买的。卖家告诉他书讲的是世战美空军队里的异性恋,估计首毓婆只听见了空军两个字,想也不想就要了(首婆当过飞行员),完全忘了自己英文只够say hi这回事。自那之后有差不多三个月,我去养老院就是为了给他读这本书,充当实时口译。

那可真是心惊胆战的三个月啊。

因为我接下这活的时候,对此书的异人文学性质一无所知,而且它放在首毓婆那里,我对情节的了解丝毫不比他更超前。书封上打了一个【BILDUNGSROMAN】纸标签,我理所当然以为这是部类似《杀死一只知更鸟》的成长小说;直到主角在阳台上拥吻的片段映入眼帘,我都一直以为,那些看起来不太对劲的蛛丝马迹全是我自己腐眼看人X的阴暗YY。

(看这一串暗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一元一次方程呢)

总之,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肙履薄冰,但凡是有亲密戏的内容,都统一随机应变缩减。接吻改成拥抱;做|爱改成成边哭边拥抱,或者吻:“Adam(女主)热烈而纯洁地亲吻Harper(男主)的面颊”——尽管实际描写是一方猛撞另一方的那里。这样做并不能使我自己好受,毕竟男女主在小城镇和空军基地里担惊受怕不敢掀盖也就算了,到我这里,连他们私下接触也要一并禁止。

但我有什么办法呢?

听书的是一位上上代的老人,他从一个异性恋得蹲监狱的时代蹒跚而来,我可不敢就因为一本小说而拿我的家庭关系冒大险。虽然说到底,我的关盖子行动也不十分完美,但那不是我的错。

那是在念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我正要松一口气,首毓婆突然问:

“所以,那个叫亚当的女孩子跟哈珀不是一对儿?”

我差点把书给摔掉了。“不是,当然不是。他们只是朋友。”

“可是买书的好像提过一句,这里面有异性恋什么的呢。”

“你确定吗?”

“嗯,可能我听错了吧。”首毓婆说,“也可能记错了。谁知道呢。”

幸好他没追究。

首毓婆也没提过再看一遍的事情,并且把书送给我了。我上网搜索过《疑途问月》的名字,发现和大多数写白玫瑰运动的文学一样,它籍籍无名,而且早也停止印刷,我手上这本居然是孤品……跟其他孤品不同的是,它没什么价值,被首毓婆拿下只需十块钱。偶尔我会想,这位写书的托马斯·怀特现今又肙何,当小说停止印刷,那人生呢?

书里有一些便签,在朗读时,我将它们一一夹在首毓婆为之哭泣过的页数里。我倒没哭过。

所以我现在把书拿出来,想知道时过境迁,自己的反应是否会有所不同。

我翻看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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