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下泪光闪动。 许昌平:不是臣…… 冰水兜头泼下,许昌平清醒。 萧睿鉴:继续。 身体被撕碎,清白被扭曲,尊严被践踏。极度的痛苦中,许昌平神志模糊,看到熙和。 (切——宗正寺。顾逢恩颤抖拆下熙和手上白绫,白绫与疤痕黏连,撕破,渗出血迹。 熙和:不是殉情。是殉……道。 熙和:殿下失信于陛下,顾家失信于陛下,此仗过后,陛下定削顾家军权。到那个时候,你我在赵王手里,还会有活路么?与其等到身体被践踏、清白被扭曲,毫无尊严地死去,不如趁着还有选择的时候,清清白白地死去。) 许昌平发出一声□□。 许昌平:臣,招供…… 10. 控鹤衙。萧定权跪在许昌平身边。 (闪回——南山山顶,许昌平将灯笼抛下山涧,明月从山间排闼升起。许昌平:蒸湘平远,他处无此好江山。) (闪回——如果这份仁慈是给主簿的,主簿还是不需要吗?) 许昌平(看向萧定权,笑。内心os):臣需要,且臣感激。 许昌平咬舌。 11. (许昌平梦境) 幽深的宫墙,幽长的甬巷,闭锁的宫门,凛冽的冬夜。 稚子惊慌奔逃的背影。 甲胄碰撞的声音,青砖践踏的声音,甲兵呼喊的声音,身后愈明的火光。 切—— 雪中捶门的少年,晏安宫惊慌的呼喊,隐匿在黑暗角落里的少年。 幽深的宫墙,幽长的甬巷,潮水般涌动的火仗。 少年在雪中离去的背影。 甲胄碰撞的声音,积雪践踏的声音,甲兵呼喊的声音,渐行渐远的火仗。 少年在雪中回身。 切—— 单薄衫裙的少女提着纱灯,茫然无助立在黑夜中。许昌平好奇打量着她,小心翼翼靠近。 少女回眸,望见他,蛾眉轻敛,眼底一抹悲悯,留下灯,独自步入黑暗中。 许昌平走近橘色纱灯,小心拾起,竹节尚温。画面扭曲—— 宫墙,甬巷,夜色中奄奄一息的许昌平。 向前探出的手指,拼力想要触碰门外的光亮。 视线模糊,眼睑无力垂下,白色虚空里,少女回眸的一瞬—— 春山。碧水。明珠。骄阳。 暖阳落下,芳草如丝。 南山下,牙白道袍的许昌平逆光奔向—— 12. 熙和对着铜镜,戴上掐丝葫芦耳坠,贴好花鈿,望着镜中严妆华服的美人,微微恍了神。她回了头,忐忑地问保姆:“像吗?” “像……什么?” “皇后殿下。我的……姑母。” 保姆惊吓,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双手触地伏在地上,不敢出声,更不敢抬头。 熙和心中难过,轻轻叹息一声,拆下耳坠和花钿,洗去妆容,换了素服。 13. 武德候府。侍臣引了许昌平入内院。 毕竟是萧铎长子,国朝太子的堂兄,熙和屈身行了拜谒之礼,垂首恭敬立着,看似是副乖觉柔媚的模样,可即便是在她憎恶他的那些日子里,也都不及这般疏离。 许昌平怔了怔,开口,许久才发出声音,请求道:“在下行路有些口渴,想跟郡主讨杯热茶喝。” 她还是那般恭顺的模样,将许昌平让到座上,然后命侍女去取茶具来。他忽然便想起她之前与萧睿鉴闹脾气的时候,那时她也是这般恭敬的模样,并不做丝毫反抗,可那恭敬中却带着倨傲的疏离。 这是在……怨恨他吗? 两人对坐在案边,许昌平定定望着那女子,她正守着茶炉,拨着扇等待水沸。看似专心凝神在茶道上,实则就是跟他怄气。 他轻轻笑了一笑,缓缓开口问:“郡主,是怨恨在下……” “明知道——”她强硬地打断他,却并不抬首:“是我的父亲和翁翁害死了你的父亲,却还要一趟趟地往侯府里跑,帮你的仇人,去监视另一个仇人,是——怎样的滋味?” 她抬了眼眸,眼底冷硬望着他,炉上茶水已沸,沉闷地叫嚣着,翻滚着鱼珠似的水泡和。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知道那是萧睿鉴的无间道,可那也的确是他真真切切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