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准备了?”
芙拉倒吸一口凉气,在这一瞬间思考了许多。
比如她现在的身份是混入彭格列的间谍,没有搜集到什么有用情报,如果被赶走了该怎么办;又比如她寄人篱下地生活在这里,如果惹云雀生气的话,要重新找昂贵且狭小的出租屋。
最后芙拉想,为什么一定得是她忍耐呢?为什么她要一直忍耐呢?她明明那么讨厌等待,结果要为了那家伙待在原地,同不想接触的人生活在一起,害怕被赶走所以处处小心……她甚至要主动道歉、要回应他人的善意、要试着去融入完全不适合自己的环境。
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那个仗着自己有点特别就踩在红线上的男人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留给她。
他现在是死是活?犬和千种又怎么样了?她还要这样像只被遗弃的流浪猫生存多久?
妈的,忍不了了,一拳把世界打爆。
对未来的迷茫、对现状的忧虑、对未知的害怕。芙拉的心底有太多疑问,她有太多想要倾诉的话,原本她能对着六道骸说、对着柿本千种撒娇、和城岛犬毫无意义地吵架,那些压制的情绪怎样都有方法被释放。
可现在没有……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
不仅如此,她还不得不面对云雀恭弥这个理智的疯子,去思考该怎样顺从他的想法。
芙拉怒了,她才不要。
04
山本武没和云雀恭弥打成的架,芙拉代替他打了。
深夜的空旷宅邸不似往日宁静,庭院里尘土四散,在空中扬起的飞砂刮过白皙脸颊,留下一道血色痕迹,不知对手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粗粝却无害的砂石宛若破空踏来的白驹。
拳与肉相交的闷响同杜木兹的惊叹合奏,金色绵羊待在一旁,观赏年纪相仿的少男少女丢下武器,以最原始最不优雅的方式搏斗。
浮萍拐孤零零躺在一旁,这场战斗是公平的,没有武器的芙拉和丢掉武器的云雀恭弥没有思考性别,此时只是为人类最原始的战意买单。
和外表不同,看起来无害的骗子小姐尽会写下三路的打架手法,不是踹人下盘就是对着眼睛和脸招呼,像平常蹲在小卖部门口抽烟的不良少年。
战力倒是比这种杂鱼角色要强不少。
至少云雀恭弥切实地感受到大脑真的传输了愤怒信号。
饱含力道的扫腿以穿云之势踢在男性脚踝处,右腿传来的疼痛让他动作一顿——云雀微微颔首,知道攻击人体关节这点倒是聪明不少。
看起来那个令人讨厌的幻术师体术不错,教出来的学生也值得分走一个目光。
但……
自从绷带在战斗中散落后,她的速度就缓慢不少,想要用手捂住的动作停顿了攻击的力量,本就目空一切的瞳孔开始涣散。
……哈?
云雀恭弥松开紧蹙的眉间,一抬脚退出她的攻击范围内,松气,不再看身型单薄的女孩,“这样的战斗没有意义,该结束了。”
“可以不要把我赶走吗?”
芙拉眨眨眼,走过去,认真地用抓过砂子的手再次扯住外套,将掌心蹭了个干净。
杜木兹有时候很好奇芙拉扭曲的性格究竟是谁造成的。她明明知道身为被动一方究竟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才能最大限度博取信任,此刻却毫不犹豫地踩上那条象征着随时可能断开的信任警戒线。
它最开始觉得芙拉没有感情,她不理解爱与羁绊,她更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她展露出的所有情感都水一样淡泊。
后来它觉得芙拉是有感情的,但那仅限于自身利益被触碰,她的确是个相当自私的骗子。
就像现在一样,她的情绪像是芦苇荡边飞散的飘絮,火轻轻一点,被掩盖在泥土下的硝石便杀掉平静的蓝天白云。
刚刚结束的争斗声再一次响起。
杜木兹毫不犹豫站在了芙拉身后。
自私才不是坏事。
世界上的圣人多了去了,芙拉没必要成为圣人,就像六道骸希望她能一直坠落那样,她成为最爱自己的怪物是最好的选择。
05
芙拉和云雀恭弥大眼瞪小眼,坐在沙发的对立面,她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云雀恭弥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狼狈程度与鼻青脸肿的女性有过之而无不及。
绵羊觉得这是疯狗和处刑者的对决。
芙拉的战斗方式从来不是奔着杀死某个人,她只是在竭尽全力地惹怒对方,尽自己所能地恶心对手。
可惜这位下手毫不留情的处刑者并没有被惹怒,他镇静得可怕,招式和力量没有受到影响。
战斗被叫停。
原因是芙拉在打到一半的时候躺在地上睡着了。
她被云雀恭弥提着脖子放到了沙发上,准备进行和谈仪式。
“我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