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个人进来,正是上次为狄笛等人送药的人、巫谪身边的副将凌衫,凌衫直接阻止了覃巳的部下:“不用去了。”这才看向覃巳,“好久不见。” 覃巳看着来人,竟双手作揖道:“凌副将。” 凌衫忙上手微微抬起覃巳的手:“诶,我可受不起,如今我可是副将,你好歹也算个将军,要见礼也是我来。” “您说笑了,我能到这位置还得感谢赤羽将军的抬举,您是他身边的老人,我自该以礼相待的。”覃巳执意一拜。 “你既记得将军的恩情,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此次军粮是将军派人拦下的,将军知你此次也是无奈出征,所以派我前来,不知你可愿带着你的部下,与将军一起阻止于擎,莫让他一错再错?” 覃巳闻言,一声不吭地看着凌衫,等他接下来的话。 “若是我们没有记错的话,距离你们到这寻城脚下已经月余,一个月的时间,你们都没攻下寻城,三十万将士,如今只剩下二十三万,这些人的性命在你们眼里都是草芥是吗?你们还将瘟疫播撒到寻城城内,尚不论寻城的将士,就百姓而言,他们如何承受?国土上没有百姓安居乐业,国土再大又有何用?你又怎么认为于擎这样投毒的人可以做一个好的领袖?”凌衫越说越气。 “投毒一事是于将军私自决定的,我也是上了战场才知道…”覃巳为自己辩解。 “呵,你上战场了才知道?遑论于擎在此收集靖国士兵的遗骸,让你们带着面巾,就论你上战场时知道这一点了,你也没有阻止不是吗?甚至还让你的手下听着命令向寻城内投那些携带瘟疫的尸体,你不记得当初将军为何提拔你了吗?”凌衫恨铁不成钢,叹了口气,“希望你能自己想想当初为何坐到这个位置的。” 言罢,凌衫离开了覃巳的营帐。 覃巳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鸡。 自己为何坐到这个位置?覃巳想到了以前。 那时的覃巳还是个小小的十夫长,手下兄弟不懂事,冲撞了营中一个千夫长,千夫长要鞭打他们,覃巳就上前说是自己没有管好他们,愿代他们受罚。幸得赤羽将军路过,为他解了围。 他还记得当时赤羽将军问他,“你为何参军?” “保家卫国,身为南巫男儿,当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生则护这一国土太平昌盛,死亦为这一城百姓安居乐业!”当时年少的覃巳志气昂扬。 “确是我南巫好儿郎,按照刚刚那态势,估计那三十鞭会处处往要害而去,你若受了那三十鞭,怕是没机会完成这个志愿了。”赤羽将军笑着说道。 覃巳挠了挠脑袋:“我没想那么多,刚刚他们已经道歉,就算有所责罚,也不该如此深重,如今我既为他们的十夫长,那我就有责任保护他们,就算我不是他们的十夫长,他也是我南巫子民,既如此,他们错不至此,我也该保护他们。” “你所言有理,既入军营,则护黎民,既为将,则护百姓与士兵,希望你今后能时刻谨记你说过的这句话。”赤羽将军说完就走了,徒留覃巳一人在原地。 后来覃巳就在赤羽将军的提拔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既入军营,则护黎民,既为将,则护百姓与士兵。”覃巳默念,“如今我却背离初心,实在有愧于赤羽将军,有愧于五万将士的亡魂…” 覃巳想通了,自然也就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凌衫回到巫谪身边,“将军,该说的我已经跟覃巳说了。” 巫谪抬头,“我相信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人心难测,他还是之前的那个他吗?”凌衫犹疑道。 “反正胜败关键不在覃巳,想必于擎已经知道我们到这里了,既如此,明日我们就去给他送份大礼吧。”巫谪笑道。 “是。”凌衫不再多说什么,退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