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时被醉烟重伤以后,一直耿耿于怀,总是揪着这事儿不放。更甚至故意不抹药,留着大片伤口不管。 醉烟下的手,她自然知道有多重,蕴含了神力的利刃,足以杀死一头妖兽。而重时又每每露出脖颈处的伤口,在她面前转悠不停,有意令她看见。 醉烟劝了几次,重时仍然和她怄气,她索性不管了,任由他自生自灭吧。 于是,在醉烟每日上下朝,往返云青殿的一个必经之地,瑶池水榭,如今倒成了某个人的驻扎地了。 重时在摇椅上躺着,悠闲自在的模样,是真不怕诸神在背后议论闲话,才刚决定返回朝堂不到几天,便随性而为,莫不是堂堂天帝准备吃软饭了? 但是,大臣们自然是不敢吐露半句不满的,也不敢管啊,管得住重时的两位主神已经仙逝了,而仅有的一位,整天忙里忙外,还要吵个不停,闹不停,更是懒得管。 今天,重时也是和往常一样,在瑶池水榭边躺着。等到过了下朝的时辰,久久见不到醉烟的身影,开始烦躁难安了。 其实重时也不想这样,他讨厌有人能够轻易的左右他的情绪。 他以前对待醉烟的态度,只是觉得她与他差不多是一个窝里生出来的,是一路人,仅此而已,但如今醉烟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 重时见到醉烟因为朝政而忽视他,他不满,见她在意其他人,他更是生起杀人的冲动。 醉烟总是骂他有病,但是重时不觉得他有病,他本该是如此的,只是从前她不知道罢了。 重时烦闷的左思右想,细碎的卷发遮挡住了眼眸里的暗色,他冷白,修长的手不时施法戏耍瑶池里的游鱼,显得格外的恶劣,好似被人抛弃在外,闹脾气似的。 如果将瑶池毁了,醉烟听到动静肯定会立马赶来吧? 重时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歪头无辜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该以为他在认真思索事情。 正当重时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碍手碍脚的人便挡住了他,“陛下,瑶池里的水莲挺漂亮的,鱼儿也是活蹦乱跳的,您将它们毁了岂不是可惜?”苏半雪话音一落,便蹲在瑶池边上,伸手抚摸一下里边的水莲。 莫名其妙的突然被人打断,重时很是不悦,他眉骨低压含着冷意,在苏半雪侧着脸朝他微笑的时候,他更是不解风情,哂笑:“在我的面前矫揉造作,故作姿态,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蠢货吗?” “额?” 重时的直言讽刺,令苏半雪一时怔楞失语。她唇瓣嚅动,娇俏的双眼开始泛起泪光,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除了醉烟的眼泪重时受不住,不过她从未哭过,至于其他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他只觉得烦不胜烦,觉得晦气不行。 但是不知道重时有什么新的想法,他突然转变态度,无波无澜的问一句:“你喜欢瑶池里的花鸟虫鱼?” 苏半雪一时间转不过来,这重时的态度怎么一会一个变化。 苏半雪虽然想不明白,也觉察出重时话里的不对劲,但是因为她心里有着一些难以言说,不为人知的想法,她还是点了点头,“陛下,我自然是……。” 这喜欢两个字还没说完呢,重时就在苏半雪不解的目光下,冷笑一声,随即一阵剧烈的断裂声在她耳边响起,震得她失聪了片刻。 重时微微一施法,便将瑶池毁了大半,而溅起的池水更是将苏半雪淋湿了。 然而重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居高临下的,像看个死人一样看着一副倔强,隐忍不哭的苏半雪,话里话外冷酷至极,“虽然本帝不常到人间走一走,可我还是略有耳闻,凡间女子该飒爽的飒爽,该内敛的内敛。可你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呢,没皮没脸的赖在天界,还不顾我的警告,在我面转来转去,别以为我没有看见你眼里藏着的觊觎之心。” “你这种人还真是令人厌烦。” 重时话都说得明明白白的了,也就懒得和苏半雪废话。 苏半雪看起来最是无害的,柔柔弱弱的,又自带一股独特的坚韧在,这种人才是最有毒的,总会招得男子为她前赴后继的付出,那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哈,就像那个什么付临,简直就是蠢到家,蠢到天界了。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下来,重时有预感,这付临啊,肯定会因为苏半雪摔一个大跟斗。 他就不一样,就这种把戏,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重时原本不耐烦的心情,此时又好了不少。 重时想起醉烟前些日子,总是神神叨叨的在他面前教他,那种人的行为是真的,那种人的行为是装的,像苏半雪这样的,你就得有火眼金睛了,别看她一副弱女子的样,你一不留神,她能把你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