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誉没回他和明卉住的屋子,而是去了书房。 白菜端了热水进来,服侍他洗了脸,这时,冯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端着醒酒汤的杨婆子。 “誉儿,是娘对不起你,没给你煮过汤水,第一次煮汤水,竟然是醒酒汤......”冯氏说着,眼眶便红了,她忙用帕子抹抹眼角。 霍誉仰面靠在罗汉床上,半闭着眼睛,脱去了故作的坚强,这会儿的霍誉,也不过就是一个喝醉的男人。 白菜侍立在侧,从杨婆子手中接过醒酒汤,他弯下腰去,在霍誉耳边连唤几声,霍誉口齿不清地说道:“嗯,知道了,知道了。” 这哪里是知道,分明是酒劲还没有过去。 “大爷,太太亲手给您煮的醒酒汤,您快起来喝了。”白菜耐心地劝道。 霍誉勉强睁开眼睛,可是下一刻,他忽然侧过身来,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冯氏离得近些,慌忙后退了几步,可是污物还是溅到了她的裙子上。 白菜轻拍霍誉后背,一脸歉意地对杨婆子说道:“杨妈妈,大爷一时半刻醒不过来,小的会把醒酒汤喂给他喝,您扶着太太回去歇着吧,大爷这里有小的看着,太太放心吧。” 书房本就不大,因为加了一张罗汉床,显得更加逼仄,如今更是弥漫着酸臭的味道,冯氏只是闻着,胃里便开始翻腾,她强忍着恶心,看向放在小几上的醒酒汤,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白菜,那就辛苦你了。” 白菜憨厚一笑:“小的侍候惯了,不觉得辛苦。” 冯氏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让杨婆子搀着走了出去,临走时不忘又提醒白菜,醒酒汤一定要趁热喝。 她们走后,隔了一会儿,霍誉才睁开眼睛,目光明亮清澈,哪里有半丝醉意。 白菜已经轻车熟路地将醒酒汤倒出半碗,装进一只竹筒,把余下的半碗重又放回小几上,叫了一个粗使婆子进来打扫屋内的污物。 婆子手脚麻利地把地上打扫干净,白菜指着小几上的汤碗,说道:“把这个也收了,太太若是问起,就说大爷把一整碗都喝了。” 婆子答应着出去,白菜假装关窗户,看了看外面,见四下已经无人,这才关上窗户走回罗汉床前。 霍誉问道:“那个婆子有问题?” 这几天,他让白菜留意家里的下仆,这些人里,有当初韩氏买来的人,也有明卉陪嫁带过来的人,即使是明卉的陪房,也并非是如不迟不晚那样贴心的人,在来京城之前,明卉并不认识这些人,更谈不上情份,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就不会被人收买。 白菜点点头:“这个婆子一向与儿媳关系不睦,丈夫死后,儿子和儿媳对她甚是苛刻,她一气之下,便自卖自身,来城里做工,前几天,她的儿子来找过她,说是他爹生病时欠了不少钱,债主找上门来,她儿子是来找她要钱的,她先是说没钱,可是两天之后,她便给了二十两银子。”….粗使婆子的工钱并不多,每个月也只有五百文,但包吃包住,一年还有四身衣裳,若是没有其他开销,也是能存下钱的。 可二十两银子,她即使一文钱也不花,也要存上四年! 这二十两银子,对于这个婆子而言绝对是个大数目。 霍誉冷哼一声,这个婆子若是家里急需用钱,来找他说一声,他十有八、九会救急的,可是现在...... “那两个丫鬟有新的发现吗?”霍誉问道。 他口中的这两个丫鬟,是派去服侍冯幽草的,这两人便是明卉陪嫁带来的红笺和素笺,她们的老子娘都在明家,自是比外面买来的人更加可靠。 “她们说太太今天又裁了鞋面,是藕色的,说是给大奶奶做的。”白菜说道。 霍誉轻嗤:“她还真想做个好婆婆啊。” 白菜想说,真婆婆也不一定会给儿媳妇做鞋子。 次日一早,冯氏便打发杨婆子过来查看,见霍誉刚刚练拳回来,显然已经没有大碍。 霍誉洗漱之后,便去向冯氏请安,并且告诉冯氏,他的假期已经满了,不过,骁旗营在京城有个差事,交到了他手上,他要在京城再待上些日子,把差事办完再回营里。 冯氏让他安心办差,不要让家里的事分心,霍誉一脸愧色:“明氏的长嫂患过风疾,如今重病缠身,无法来京城照顾女儿,明氏虽然年轻,可毕竟是长辈,总不能把侄女扔在一旁不管,听侄儿说,她还要再在那边住上几日,娘,您莫要生气。”ωWω.oNЬ.οr 冯氏嗔道:“誉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明氏仁善,为娘高兴还来不及,岂会生气?你让她安心住着,何时侄小姐这一胎坐稳了,她何时回来便是,为娘还不算太老,也不用她端茶倒水,再说,娘身边有阿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