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明卉提到自己,王太监老大不乐意地说道:“是了是了,不是病,就是被染色了,也不知是哪个丧天良的,把红霞一般的霞光染成了黑色。” 宋隆笑了笑,继续问道:“其二,此马失踪之后,无数人花费精力寻找,都不得其踪,请问娘子,又是从何处寻得? 明卉微笑:“先是从白灰山附近的一个郎中那里得知,他近期曾经接收过一位被马踢伤的伤患,且,被此马踢伤的人不止他一人,我们多方查找,最后得知,此马在意外受伤后,被人捡去,卖给了一位姓黄的财主,此马在黄财主家里任性妄为,伤人伤马,但黄财主对它好生侍候,我们去后,见此马实为黑色,但我这丫头是爱马之人,与此马甚是投缘,于是我便将此马买下,带回家中照顾,请家里懂马的人看了,得知它是被染色的,方才确认,它便是我要寻找的汗血宝马。” 这番叙述里没有坏人,就连那五兄弟合力将马打伤,也变成了意外受伤,而那位黄财主,明卉更是为他美言了几句,人家确实对这个马祖宗很好啊,好吃好喝供着它,还能咋地? 围绕着这匹马,已经死了太多人,流了太多血,它只是一匹不会说话的马,明卉不想让它再背负更多。 可是王太监却又嚷嚷起来:“受伤?霞光受伤了?谁伤的它?乱杖打死!” 明卉白他一眼:“它自己走路绊一下摔一跤不行吗?你怎么没有提前躺在地上给它垫脚,你是不是也该乱杖打死?” 王太监刚要说话,就见劳公公冰箭似的目光向他射了过来,王太监打个哆嗦,终于闭上了嘴巴。 宋隆点点头,他对明卉给出的这番经过非常满意,没人有责任,无人要背锅,这当中提及的人,要么是霞光的受害者,要么是霞光的恩人。 宋隆出身勋贵,又在金吾卫多年,常年与宫里人打交道,他一听就知道,这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白灰山距离顺义良牧署不过二三十里,真若是这么容易就能找到,飞鱼卫早就把马找回来了,也不用皇帝在暗市上悬赏了。 也不知这是哪家的官卷,会办事,会说话。 啥叫会办事? 不给别人找麻烦,也不给自家找麻烦,这就是会办事。 宋隆看向劳太监:“劳公公,您看呢?” 劳公公嗯了一声,他出门时虽然没有得到皇帝的叮嘱,但是看到宋隆这态度也能猜到几分,对跟在身后的几名小内侍说道:“抬过来吧。” 明卉的眼睛攸的亮了起来,要用抬的?早知道就带上朵朵一起来了。 没办法啊,只能怪她没有见识,活了两辈子,也没有见过一千两黄金是啥样的。 一口箱子被抬到明卉面前,箱子打开,闪闪金光差点亮瞎明卉的眼,这金子,好新啊! 明卉的脑子里忽然有什么飘了过去,她想抓,却没有抓住。 算了,回头再想,现在她的眼里,除了金子,还是金子! “娘子验一下,这是黄金千两,悬赏暗红,说话算数,童叟无欺。” 明卉不用挨个去数,她知道既然已经给了,那肯定不会有错,当皇帝的,要么全给,要么一两也不给,缺斤少两的事,皇帝不会去做。 “不用验,信得过!” 明卉潇洒地合上箱盖,对小慧说道:“把飒飒给他们吧。” 小慧虽然单纯,可这个时候也明白了。 “官爷哥哥,你把飒飒给卖了?”小孩可怜巴巴。 明卉柔声说道:“飒飒不是无主之马,它也是有主人的,就像阿呆和大宝一样,它们有主人,飒飒也有,现在它的主人要找它回去,这些钱,是主人感激我们帮他找回飒飒的,不是卖。前阵子飒飒丢了,它的主人很伤心,也很着急,你忍心看到飒飒不能和主人团聚吗?” 小慧摇头,她不忍心。 她恋恋不舍地把缰绳递给了小跑着过来的王太监,可是飒飒梗着脖子,不肯走,眼看又要咬人了,小慧连忙抱住飒飒的脑袋,在它耳边说了几句,飒飒的情绪稍微缓和,但还是摆明了不高兴。 宋隆冷眼旁观,忽然说道:“娘子,这位小姑娘是贵府何人?” 明卉心中暗喜:“她是孤儿,暂居小妇人家中,只因天赋异禀,能与马沟通,小妇人便让她来照顾飒飒,不,霞光。” 宋隆颔首:“本官有个不情之情。” “大人请讲。”明卉说道。 “本官想请这位姑娘一起回去,至少要把霞光带回去,改日下官再次这姑娘送回来,娘子看可行否?”宋隆说道。 他说的是改日,这便是日期不定的意思了。 明卉要的就是这个,她不是不想留下小慧,但小慧这样的人材,她留不起,她一味地保护只是耽误。 “可以,但这孩子自幼长于寺庙,单纯幼稚,不知人间险恶,还请大人维护一二。” 明卉说完,向宋隆郑重一礼,又向一脸哀怨的王太监和目光冷肃的劳太监各施一礼。 “小妇人也请两位公公照顾这孩子几分。” 王太监还没反应过来,劳太监已经澹澹说道:“一个小丫头而已,咱家和他们打个招呼,不让这孩子被人欺负,受委屈便是。” 闻言,王太监在心里暗道,你说的被人,就是被我吧,我一大把年纪,还会欺负个小孩子不成?你把我老王当成什么人了! “行了,有咱家看着,娘子放心就是。” 明卉拉过小慧:“快,谢谢三位大人。” 小慧懵懵懂懂,可也隐隐知道,她不用和飒飒分开了,她没有学过礼仪规矩,但却从小拜佛祖,当下便跪下磕头。 明卉没有阻止,小慧磕了三个头,才把她拉起来。 那三人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这小孩还真是什么都不懂,而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