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明卉看着那家铺子的鱼鳞册,对霍誉说道:“大长公主给咱们这么厚的见面礼,肯定不是想和咱们亲近,她是想让咱们敬而远之,让她耳根清净吧。” “嗯,她多想了,霍侯爷和她的事,我不会管。”霍誉冷冷地说道。 明卉明白,只要霍侯爷别把祖宗留下的爵位给作没了,霍誉才懒得去管他的事。 霍誉和明卉没有想到,他们这身为嫡长子嫡长媳的打定主意,从此敬而远之,可有人却主动登门了。 尚公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套流程走下来,也要好几天,该做的面子都要做。 这日,霍侯爷陪着浏阳大长公主进宫谢恩,然后恭恭敬敬送大长公主回到公主府。 大长公主:“驸马可要进府喝杯清茶?” 霍侯爷:“承蒙殿下厚爱,只是本侯政务缠身,只能改日再陪公主饮茶。” 大长公主:“政务为重,驸马也要保重身体。” 霍侯爷:“多谢公主挂念。” 霍侯爷施礼,大长公主还礼,二人郑重道别,下次见面,要等过年了。 霍侯爷翻身上马,终于不用再看大长公主那张抹粉也填不平皱纹的老脸了,快点回去找他的小美人们洗洗眼。 大长公主也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对着霍展鹏那张油腻老脸了,先叫几个小宝贝清爽清爽。 可惜大长公主还没来得及清爽,霍誓便在府门外求见。 大长公主一时没有想起来谁是霍誓,还是叫来长史才知道原来这位就是霍侯爷的三位便宜儿子之一,前任侯府二公子。 大长公主非常吃惊,霍展鹏和她大婚,霍誉人在京城,又是朝廷命官,不得不携妻前来,全程态度都是澹澹的,疏离而有分寸,而霍谨仗着年纪小,连面都没露,见面礼都是霍誉找领的,这两个是霍展鹏的亲生骨肉,大长公主相信,这两位对她都是避之不及,以后也不会在她面前晃悠。 真儿子是这种态度,反倒是霍誓那个假儿子,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大长公主心知肚明,叫人出去把霍誓赶走,霍展鹏都不认的便宜儿子,她就更不会认了。 这大半年来,霍誓处境艰难,孙家在被抄家之前,其实早有准备,各个房头全都有银子转移出来,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丝毫不留情面,男丁无论老幼,全部斩了,女卷也是斩的斩,做营伎的做营伎,那些偷偷摸摸转出来的银子,最终也没能用上,全都落入那群被委以重任的奴才们手中。 霍誓知道,舅舅孙程也转出来一笔银子,没有交给他,而是托付给一位好友,而那位好友,在看到孙家大势已去之后,就把那笔银子私吞了。 这大半年,霍誓都在和那人讨要银子,如今他什么也不是了,那人自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拿出区区一百两,就想把他打发掉。 之前,他想找到霍谨,也存了利用霍谨侯府公子的身份,逼迫那人把银子交出来的心思。 可惜,他去过保定,却没有找到霍谨。 至于霍誉,他初时也曾试探过,可是很快便打消了念头,他不敢。 现在得知霍展鹏尚了公主,又听说这位大长公主的特殊爱好,霍誓便跑来碰运气了,只要大长公主肯让他踏进公主府,他就能以此为由,让那人老老实实把银子交出来。 可惜,他连大长公主的面也没有见到,就被赶得远远的。 霍誓不肯罢休,他知道,错过这个机会,舅舅留下的那笔银子,便再也没有拿回来的可能了。 接下来的几日,霍誓都在公主府附近徘回。 大长公主听说以后,嘲讽说道:“他是想要自荐枕席吗?” 还真让大长公主说中了,霍誓心里确实想过,只要能从那人手里要回银子,献身什么的,又有何妨,那是大长公主啊,皇帝的亲姑姑,有多少男人想要自荐枕席还没有机会。 不久,大长公主出门,还没有坐上马车,霍誓忽然跑了出来,跪在大长公主面前,声音凄婉:“娘亲,可怜可怜孩儿吧,孩儿被人欺负,无处可去,求娘亲给孩儿一处安身之所,孩儿无所求,只要一榻足矣。” 闻言,大长公主笑得前仰后合,大笑着上了马车,撩开车帘,对依然跪在地上的霍誓说道:“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模样。” 此事很快便传了出去,不但传到明卉耳中,也传到了霍侯爷面前。 霍侯爷嘴里的茶,喷了身边美人一身一脸。 他为啥一直看霍誓不顺眼? 还不就是因为霍誓长得丑吗? 真是丑人多做怪,这小子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