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役冲进去,却意外发现那户人家的院子里有个地窖,把地窖上的锁头砸开,便看到地窖里有两个已经被烟熏晕过去的孩子。 捕役见过孟新海的画像,觉得其中一个男孩子和孟新海有几分相像,便让人去商家胡同找了孟大海和孟小海。 兄弟二人听说找到一个长得像孟新海的孩子,连夜便跑了过去,结果那个孩子果然就是已经失踪两个月的孟新海。 而那户人家的大人,当时显然不在家里,也就是说,晚上家里只有两个被关在地窖里的孩子。 明卉听完霍誉的叙述,大眼睛眨呀眨的,问道:“那个女孩,是珠儿?” 霍誉点点头:“孟新海已经醒过来了,他说他在灯会上又看到了珠儿,他追过去,便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抱了起来,灯会上有很多被大人抱着看灯的孩子,所以没有人留意他们,后来他便晕了过去,醒来时便已经在地窖里了。 珠儿并没有和他关在一起,只是那天晚上才被关进来,珠儿说家里大人有事要出去,怕她乱跑,就让她在地窖里待着,地窖里有吃有喝,还有玩具,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夜里会忽然走水。” 明卉想起魏骞,低声问道:“珠儿现在的爹娘是谁?” 霍誉说道:“不是你想到的那个人,那人已经成了废棋,而汤宝芝早就死了,珠儿醒了,她说爹娘是她的姨和姨父,我怀疑这两人是汤宝芝提前为珠儿安排的,他们带着珠儿隐居于此,而孟新海在灯市上认出珠儿,担心被他泄露珠儿行踪,所以他们便带走了孟新海。 不过,他们并没有杀人灭口,而是将孟新海藏在家里的地窖之中,孟新海除了少见阳光有些虚弱以外,身上没有外伤,甚至还胖了一点,状态远远强于前些日子被找回来的那些孩子,显然这两个月来,那两个人并没有苛待于他。” 明卉又想起珠儿:“珠儿的身份......” 霍誉压低声音:“这世上没有珠儿了,那孩子现在叫纤纤,周纤纤。” 顿了顿,霍誉又补充了一句:“孟新海说那个孩子叫周纤纤。” 明卉明白了,霍誉并没有将周纤纤就是珠儿的事报上去,并且没让顺天府的人给孟新海录口供。 毕竟,孟新海只是一个孩子,又惊吓过度,胡言乱语才是正常的,所以他的两个哥哥完全可以代替他录口供。 事实也如明卉猜想的那样,失踪儿童孟新海被找到了,他是在灯会上被人拐走的,可能是因为前阵子京城四处搜查被偷走的孩子,所以拐子没能将他脱手,他和另一个被拐的小女孩一起,被关在青衣胡同一户人家的地窖里。 很多拐子喜欢用小孩诱拐小孩,小女孩周纤纤便是拐子专门用来诱拐其他孩子的工具,事实上周纤纤也是被拐的,因为被拐时年纪幼小,根本不记得家乡何处,只是叫这对拐子姨姨和姨夫。 王府尹看到供词,终于松了口气,虽然这只是一桩小案,可这是从飞鱼卫转过来的案子,而且那孩子的兄长,还是霍誉的人。 如果那孩子找不到,王府尹觉得霍誉一定会继续找他的麻烦。 现在好了,那个孩子终于找到,而且还是顺天府的捕快找到的,更让他高兴的是,那个孩子真的只是被拐子拐走,而不像另外几个丢孩子的那样,背后还牵扯出很多重要人物。 拐子好啊,拐子拐的孩子再多,也只是小老百姓的小案子。 王府尹最喜欢办的就是这种小案子了。 这个案子真是圆满啊,没有比这更圆满的了。 因此,此案圆满结案,孟新海找到了,一家团聚,小女孩周纤纤脱离苦海,被送进善堂,那对拐子虽然下落不明,但天网恢恢,在正义的铁拳下,总有一天会落入法网。 周纤纤被顺天府送进善堂的第二天,便被一位善人收养,改名换姓,从此隐没于滚滚红尘之中。 那个孩子是霍誉安排带走的,至于她以后会如何,或许她会是挎着篮子的少女,和小姐妹说说笑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也或许她在阳光下挥洒汗水,被师父硬逼着练习武功;也或许她坐在绣棚前,正为了那绣不好的黄鹂鸟而烦恼。 若干年后,她会是因为一点小事便和丈夫呕气的妻子,也会是行侠仗义的女侠,或者是靠本事吃饭的刺绣师傅。 她会是任何人,唯独不会是某位皇子的女儿,她和皇宫里的那些人,扯不上半点关系。 这一切,都是后话,而此时的明卉,还在为死去的金阿香和失踪的刘玉花而烦恼。 好在制香进展得还算顺利,不过,在霍誉的盘问之下,有个香工说出了一件事。 那天刘玉花请假回家之后,香工发现大盆里的香泥似是被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