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点火,快点,点火!” 外面传来十一爷嘶吼的声音,蔡九峰笑着摇头,笨蛋啊,他已经是马上要死的人了,那个笨蛋居然还想点火逼他出去。 “阿宝,时辰到了,咱们上路吧。” 阿宝叹了口气:“若是能找到那个孩子......” “不提了,天意,都是天意,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不得不信了,这都是因果,老天不想让我活下去了,所以那个孩子......算了!” 蔡九峰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声音却不是来自铁墙,而是地下。 蔡九峰一怔,这座铁屋是有暗道的,暗道就在地上,只是现在,他不想用了而已。 又是砰的一声,阿宝迟疑地看向蔡九峰,等着他的吩咐。 蔡九峰想要坐起来,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吃力地点点头,示意阿宝打开暗道的入口。 阿宝得了吩咐,从地上爬起来,将另一端的波斯地毯卷起来,他搬动机括,将入口慢慢打开,那是一个只容一人进出的方形洞口,从这里下去,会有三条路,一条通向椰林附近的礁洞,另一条则在小山下的一个废弃石屋里,还有一个,就在这处房子外面的大树 一个人从洞里钻了出来,他鼻青脸肿,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容貌。 “你是......你是......冯保住?” 阿宝终于认出了他,这就是三天来在门外浴血奋战的那个冯保住。 对了,老爷子说他是吕迁的人。 冯保住皱眉:“这屋里可真热啊!” 屋外,十一爷已经点起火来,熊熊燃烧的大火,炙烤着铁墙,屋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如同蒸笼一般,让人透不过气来。 “你来做什么,来看笑话的?”阿宝没好气地说道。 是啊,如果不是这小子在罪了。 “没事没事,你别着急,我就是有件事不明白,想问问你们,等我问完,你们再死。”冯保住努力想让自己说得轻松一点,毕竟,这屋里的老人,是自家媳妇的长辈,既然不能让他舒服死去,那总要对他客气些吧。 没想到,阿宝听了这番话,差点给气死,这是什么人啊,我们都要死了,你还追过来问这问那,你的人性呢? “让他问!”蔡九峰有气无力地说道。 冯保住冲他笑了笑:“其实我们沾点亲戚,我的岳母是你的外甥女,我夫人要称你一声曾舅公。” 蔡九峰苍白脸上一片灰败,他颤抖着,想要指向霍誉,可是手却已经无力抬起:“你,你,你是......”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是霍誉! 他走眼了,冯保住根本就不是吕迁的人,而是飞鱼卫! “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你的时间不多了,我就不和你话家常了,我且问你,吕迁究竟是什么人,他在哪里?” 见蔡九峰还在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霍誉着急了,这屋里太热,他一个健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本就奄奄一息的蔡九峰? 其实他早就在话,虽然并不清晰,但是也听明白了,他知道蔡九峰身上的蛊来自于阿宝。 然而,他后来还听到阿宝提到了那个孩子,而蔡九峰则说是天意,那一刻,霍誉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差点连后面的话也听不到了。 蔡九峰要抓他家早哥儿,可能并不是来继承香火的,而是要用早哥儿来救命! 霍誉不想问这个问题,他故意说出自己的身份,他从蔡九峰的反应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即使这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霍誉还是要强压下想把他千刀万剐的冲动,才能平静地和蔡九峰说话。 蔡九峰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苦笑着说道:“我说是因果,还真是因果,因为我想要你儿子的命,所以你便要看着我狼狈死去,报应,真是报应。” 霍誉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蔡九峰的目光越发冰冷。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全都告诉你,就当,就当是赎罪吧,我虽未真的杀你儿子,但却也动了这个念头,呵呵,就连老天也看不过去,所以我没有找到他......” 蔡九峰大口缓着气,他已是油烬灯枯,眼皮越来越沉重,他累了,他真的累了。 他用最后的气力,缓缓说道:“吕......吕迁......乃先帝幼弟......他......去......去......京城了......” 蔡九峰还想告诉霍誉,他用了半辈子,才查出吕迁的身世,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别人讲,没想到,却也是他这一生说的最后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