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为了一点钱出卖村子!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人群中有一老年女人垂泪,身体不好,被旁人扶着。 “时辰到了——斩首!” 离玉移开视线,不忍再看。 这个人是她曾经救回来的婴儿之一,她说不清什么感受。 村子里的斩首没那些官家讲究,随便拉一个力气大的人上来砍首就行。 知珞正看着,身边蓦地多了一人。 “你受伤了。” 知珞侧头,看向燕风遥:“嗯。” 燕风遥微微敛目一瞬,说道:“我听你的话,一直守在村子里,没有妖魔魔修潜入。” “嗯。” “……伤口,是那离玉为你包扎的吗?” 燕风遥说完就一怔。 他当然能看出是别人为她包扎的,只能是离玉了,却不知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那句废话。 知珞也觉得是废话:“对啊,我自己包扎又不行。” 头颅滚落的声音,欢呼声与呼喊声一起迸发。 那人群中的老人悲痛大哭,不住地说:“死的好,死的好啊!我教过你什么,你难道都忘了吗!你忘了是谁把你救回来的,是神女啊!忘恩负义,本就让你去问神女,你却因为钱而略过神女,置村子于不顾,死的好啊!死的好啊!” 她一说完就掩面而泣,嚎啕声不绝于耳。 知珞看了一眼,离玉走过去,似乎在安慰。 “那老人会交给她的亲生孩子照看,而且昨夜的房屋损坏已经赔给了村长,因为那是没有主人的房子,就充当村子里的费用了。”燕风遥说道。 才不到一天,他就摸清楚了很多细节状况。 知珞噢了一声。 她把魔修的储物袋交给燕风遥:“看看有什么好用的,分出来。” “好,”他应了一声,又说道,“……伤口最好涂药。” 知珞:“那你来涂。” 两人没有再看,进入燕风遥的屋子。 知珞坐在床沿,后知后觉地感到疲惫,干脆脱了鞋,缩进被窝里,侧躺着,只把受伤的手伸出来。 燕风遥看了眼伤,坐在床边,将她的手放置大腿上,自己取药膏。 “那魔修死了吗?”他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 “死了。”她把一群妖魔的事说了出来。 燕风遥与离玉知珞二人不同,他稍微一想就觉得此事有蹊跷,不过现在还是眼前的事更为重要。 少年没有再想,垂首仔细涂上药膏,指腹在她手上轻轻摩挲。 安静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淌。 半晌,知珞半阖着眼昏昏欲睡时,燕风遥突然道:“我听你的话,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村庄。” 知珞看向他。 少年的脸在微低时,漂亮得不可思议,唇色淡淡,瞳如黑漆,他面色似乎没什么情绪。 有了今天离玉的前提,知珞这次倒是好好看了眼燕风遥的表情。 他虽然不露声色,但微抿的唇与眉梢还是泄露了一点。 知珞:“你和离玉一样。” 燕风遥:“……什么?” 他低头望向她。 知珞伸出另一只手,按了下他的眉梢,示意:“她说她因为我为她受了伤,担心我,你也是。” “……”少年没有动,依旧垂着首,任由她探究似的摸了摸显示情绪的眉。 黑眸定定凝视,他唇角倏地带笑:“不,她是因为你为她受了伤担心,我是因为你受伤担心,不一样。” 知珞收回手,“因为你是我仆人。” “…也许,”他回答,继续小心翼翼地涂抹,将她的手当做易碎品,“所以不一样。” 他和离玉不一样。 少年的心脏声恢复,稳步跳动着,在她出去找魔修的时候不住跳动的青筋也停歇。 今日异常奇怪,分明以前也是分开过的,知珞实力也不差,可他总是会想她,担忧又烦躁不已,为自己不能前往而心情郁躁不安,只能强迫自己完全投入村庄里的事。 躁动、烦闷、焦躁不安,仿佛应激又必须听话不能反应出来的兽类,必须收敛一切。 他隐藏得极好,好到村民以为他和善,好到知珞一到村庄,他就只远远看着,指尖无知无觉陷进肉里,硬是撑到最后极限才出现在她面前。 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在自顾自隐瞒什么,在抗拒什么,明明怎么样都是独角戏,却还是做了。 他甚至在今天想象了千百遍知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