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珞醒来, 燕风遥似乎在躺在一旁入睡,少年侧躺,对着她, 分明身上还有伤, 却睡得异常安稳。 知珞盯着看,还伸手好奇地捏他的脸,触碰他脸上的血迹, 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懵懂,蜻蜓点水一般点他的脸,哪里都软的。 玩完了, 知珞推他,才碰到他手臂,燕风遥就睁开了眼, 眼底一片清明。 知珞:“打完了, 回去。” 燕风遥眨了眨眼:“好。” 他们去掉身上的青草屑, 径直回了宗门。 她站在落石林, 对燕风遥道:“见。” 燕风遥身上的血衣还未换下, 明明可以用法术净身,他却没有这么做,或者说遗忘了那一点,知珞也对血腥味接受良好,鼻子都没皱一下。 如果他沾染了什么花丛的香气,她才会皱一皱鼻子, 凑近闻一下, 坦言好腻。 知珞没有停留, 丝毫不犹豫地进入落石林。 燕风遥立在原地停了半晌,低下头, 微微摊开手掌,有血从松了一些的袖处流出,按理说应当凝固,却为一直有新的源源不断的鲜血滴落,掌心的血依然流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燕风遥简单止了血。 知珞的灵力更加纯净,伤很深。 或者说,他就没想过去尽力修复伤痕。 * 金涛殿。 殿外,金初漾刚迈出殿就看见徒弟燕风遥的背影。 似乎受了伤,心情却异常的好。 他正欲开叫住他,片刻后,了嘴唇,却化作无声。 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金初漾收回目光。 燕风遥那十年他当然尝试过导。 导他不要耽于情爱,要懂得放下,但看着少年如同洞悉一切的眼神,金初漾最终没有成功。 他自己都放不下,还让别放下什么? 最后燕风遥独自闯荡,只将宗门当一个短暂的停脚点,久不回宗门才常态,导致即便少年修为已经宗门上层,可依旧没有挤进宗门权力的上层。 不如说燕风遥似乎就没想过介入宗门的任何事。 一日,金初漾实在无法忽视,问:“你加入宗门,只想要修炼吗。其实你可以做到更。” 如若系统在场,也许可以解答。 原著里反派就层层高升,宗门声望比在还高,他表面上一直与为善,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很难不得喜欢。 但依然在魔种剧情点里戛然而止,一切都骤然失去,打入地狱。 知珞倒不清楚,她只看具体剧情框架,对那些声望类的细枝末节的流水剧情看完就忘,一点儿印象都不会留下。 那时的燕风遥仅仅安静地看着他,似乎一个听话的好徒弟,说道:“徒弟知道了。” 像一拳头砸进棉花的无力感。 金初漾微叹了气,不言。 他不知晓自己的徒弟为了“活下去”这个最为简单的理由才加入修仙门派。 更不知晓,燕风遥原著里为了“活”,才拼命向上爬。 实力越强、在这个世上一直存活下去的可能性就越大。 他渺的,连带着愿望也如此的渺。 一方面他有世间最阴暗又暴戾的性情,被一层皮囊掩盖,装点成正常的修仙弟子。 另一方面,他的野心仅仅活得更久,警惕一切潜在的危险,为了杀死未来每一个可能的敌而修炼。 在那时候,燕风遥却忽的觉得这个愿望如此虚无缥缈。 活下来,然后呢? 待在修仙门派,做一些无聊的事,漫的岁月等着他去消磨。 如果他没有遇见过知珞,也许就不曾尝过孤独什么滋味,也不曾尝过到底怎才“有意义的”活着。 他不知道。 知珞懵懂,可她从不为自己的路感到迷茫。她会疑惑,可她从不会停下来自己纠结许久,就像在上山路上碰见一棵不知名的草,少女会驻足观赏片刻,产生了一些疑问。 但草终究不荆棘,不拦路的障碍,她望向方的目光依然不会被遮挡。 琉璃心,磐石心,不可移,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