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衍出来的时候,眼里还带着红血丝。 天已经完全黑透,廊下挂了灯笼,地上影影绰绰。 楼衍一抬头,便看见门外的地上坐了一个人。 楼衍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刚想斥一句‘你怎么坐在地上’,可在看到秦蓁的脸的时候脸色霎时间变了。 楼衍几步冲上去一把抓住大门,死死的盯着秦蓁的脸颊,一字一句的问:“你的脸,谁干的?” 秦蓁一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很明显?” 楼衍没说话,但是那双眼睛里翻滚着滔天的巨浪,浑身气压低的可怕。 “没事儿,”秦蓁放下手,淡淡的道:“我也还回去了。” 楼衍还是那句:“谁干的?” 秦蓁没回答楼衍的话,只伸手将自己怀里抱着的木匣子从门缝里塞进去,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拿着这些上下打点一下,日子能好过点。” 楼衍看都没看那木匣子,一双眼睛像是黏在了秦蓁的脸上,张口还是那句话:“谁干的?” 秦蓁意识到,楼衍这是犯轴了,自己今天要不给他个真相,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还能是谁?皇后呗!”秦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老巫婆,手劲儿不小。” “皇后……”楼衍嘴里念着这两个字,语气沉沉的。 秦蓁看他一眼,嘀咕道:“有句话我想说,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楼衍看她。 秦蓁凉凉的道:“虽然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淑妃的肺痨和皇后有关,但是看皇后如今所作所为,她怕是对淑妃也没安好心。皇后是太子生母,太子是你主子……要怎么做,你自己衡量。” 楼衍:“知道。” 秦蓁看他一眼,便不吭声了,大剌剌的坐在地上,有些出神。 楼衍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疼不疼?” 秦蓁:“嗯?” “疼吗?”楼衍看着她的脸,沉默片刻,自己回答了:“一定很疼。” 秦蓁眯了眯眼,定定的看着楼衍。 楼衍也不躲闪,再次开口,问:“心情不好吗?” 秦蓁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气恼的开口:“皇后说我有娘生没娘养……我娘做错了什么?” 这句话一出,楼衍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想开口安慰,可嘴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突然有些后悔,平日里就知道对秦蓁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等到了这种时候,却找不出一个词来安慰她。 楼衍闭了闭眼,最终只是说了一句:“你……我以后帮你出气。” 秦蓁有些诧异的看他。 原本有些气闷,此时竟然奇异的被楼衍轻飘飘的一句话取悦了。 她笑了起来,说:“你要怎么给我出气?她可是皇后。” 楼衍面无表情;“皇后又如何?” 秦蓁:“胆子大了啊,不怕得罪你主子了?” 楼衍没说话。 秦蓁知道楼衍看重太子当初雪中送炭的恩情,也不再这件事上纠缠。 她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对楼衍说:“行了,我要回去了。” 楼衍也跟着站起身,沉默的看着她。 秦蓁与他对视片刻,最后说了一句:“楼衍,你要撑住啊,你要是倒下了,伯母怎么办?” 楼衍的眼眶蓦然一红,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 从下午那一口鲜血开始,楼衍死死压抑的情绪此刻终于是忍不住爆发了。 只是看着秦蓁脸颊上那鲜红的巴掌印,楼衍将涌上来的涩意死死的压了回去。 不能再让秦蓁跟着担心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好。” 秦蓁摆摆手,起身走了。 楼衍看见她的背影消失,这才弯腰将地上的木匣子抱了起来。 打开一看,就知道这里头的东西不会是秦蓁自己拥有的。再联想到她刚从长乐宫来,瞬间明白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了。 秦蓁用两巴掌就换来了这小木匣的珠宝……楼衍盯着这些珠宝,那眼神恨不能将之挫骨扬灰。 这些东西……也配? 他狠狠的合上木匣子,转身进了屋。 —— 秦蓁从长乐宫出来,转头就往勤政殿走。 也幸好皇帝给了她自由出入宫廷的权利,否则这个时辰,宫门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