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十,太子大婚。 满朝文武能去的都去了,热闹非凡。 这一日,秦蓁对外称病,人在万艳楼听红雪弹琴。 她虽人没到,但是却挑选了几大箱子贺礼让人送过去。 当天夜里,待秦玦送走了所有宾客之后,却没去太子妃所在的房间。 他浑身带着酒气,人站在院子里盯着那几口大箱子。 颜语缓步上前,将手里的信递给秦玦,轻声说:“郡主她写了信给殿下。” 秦玦眯着眼,盯着那封信看了片刻,语气阴沉的说:“她为何不来?” 颜语想起那日自己去护龙府时秦蓁说的话,心头猛跳了一下,面上表情未变,低声道:“郡主说她做不到亲眼看着殿下与别的女人成亲。” 萧玦:“……” 他伸手将那封信接过,上面只有一句话:新婚快乐! 萧玦捏紧了那封信,好一会儿之后才将信叠好收了起来。 他快走几步一一打开那些大箱子,一瞬间被里头的东西震了一下。 “她、她哪里来的这些东西?”萧玦有些震惊的问。 别看秦蓁如今地位很高,嚣张跋扈的谁也不敢招惹。但是她毕竟土匪出身,家底薄的很。 可这几大箱子的奇珍异宝,简直价值连城。 颜语看了眼那些东西,随后道:“有些是陛下赏的,有些是上次皇后娘娘给的……郡主将自己的私库搬空了,她说自己没什么好送的,只有这些了,希望殿下不要嫌弃。” 萧玦抬手捏了捏眉心,半晌后低声说了句:“傻瓜。” 颜语低垂着头站在他身边,没吭声。 好一会儿之后,萧玦才吩咐道:“将这些送进我的私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 说罢,摇摇晃晃的就要往太子妃所在的屋子走。 颜语盯着他的背影,紧咬着唇,眸子里神色挣扎。 过了好久,似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颜语快走几步追上萧玦,伸手扶住萧玦的胳膊,轻言细语的说:“殿下喝多了,我准备了醒酒汤,殿下喝一点。” 萧玦摆摆手:“不必。” “今日是殿下的大喜之日,殿下一身酒气进去,太子妃怕是要不高兴了。”颜语低声哄劝:“殿下喝一碗醒酒汤,免得明日起来头疼。” 萧玦皱了皱眉头,到底没说什么,接过颜语递过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颜语端着空了的碗,眼睁睁的看着萧玦进了云如英的房间,才低声喃喃:“是你逼我的……” 她抬手抚摸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轻声说:“我怎么都无所谓,但是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跟我一起受委屈。” —— 十月底,天子离京前往安阳山秋猎,这是每年的传统。 朝中大臣和皇子公主随行。 秦蓁自然也在随行之列。 她自从离开龙虎山进了京,就再没有出过京城了,如今坐在马车内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林,心头只觉得畅快。 京城虽繁华,可给她的感觉只有压抑。前世的血债像座山一样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夜不能寐。 如今远离京城,连带着前世那些不幸似乎也稍微淡去了一点,让她勉强能喘一口气。 萧遥和那些大臣皇子们玩不到一块儿去,骑着马从前头一路奔来,然后拎着酒坛子爬进了秦蓁的马车。 秦蓁扫他一眼,凉凉的说:“四殿下,你未婚我未嫁,你这样钻我马车,合适吗?” 萧遥瞥她一眼:“你还想嫁?你去打听打听,有哪个男子敢娶你?” 秦蓁:“……” “行了,我整日游手好闲没人看得上我,你整日嚣张跋扈也没人看得上你,我们就不要互相嫌弃了。” 萧遥抬手将酒壶扔过来,说:“喝点?” 秦蓁盯着酒壶看了两眼,果断仰头喝了一口。 她将酒壶重新扔回去,视线停留在萧遥眼下的那一片青黑上,忍不住问:“皇后娘娘还不见好?” 萧遥最近都极少出宫了,整日守在长乐宫陪伴皇后。 皇后一病多日,却始终不见好转。 说起这个,萧遥的眼神凉了一些,沉声说:“最近咳嗽加重了,人也越发嗜睡,瞧着不太好。” 秦蓁挑眉:“没想过换个太医?” “太医院的太医都试过了,各个都说只是风寒。可那药一碗一碗的灌下去,人却半点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