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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下(1 / 2)

大概是下雨的缘故,雨中的神奈川尽管如往常一般车水马龙,但看上去却安静了不少。

时江赭野抓住少年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跨过雨中形成的一片片小水洼。真田弦一郎赶来学校的时候实在太急,再加上无法确定时江赭野是否真的还在学校,因此他们如今不得不共撑一把伞回去。

幸而这把伞够大,勉强还能遮挡两个人的身体。

伞下,二人的视线汇聚在一起后又不由自主地分向两边。时江赭野顿了一下,慢吞吞地道:“...弦一郎的肩膀湿了哦。”

伞明显倾向了自己的方向,在如此不讲人情的风雨中,自己的手臂竟半分都未被打湿;而真田弦一郎的右臂已经完全暴露在雨里,不过球拍套的材质非常防水,因此淋一淋雨倒也没什么。

真田弦一郎没吭声,只默默地将伞又往时江赭野的方向偏了偏。

“雨天淋湿容易感冒。”真田弦一郎不太会在时江赭野面前表达自己的内心的想法,只好又换了一种语气沉声道,“下次没带伞的话别再发INS消息了,直接给我发短信或者打电话。”

他其实不怎么擅长用这些流行的东西。

除开网球训练外,真田弦一郎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从在院落里练习剑道,再到和室里练习书法,偶尔和朋友出门也是通过电话和短信联系;因此曾有不少社团成员觉得他是老古板,虽说他们因为害怕真田弦一郎而不敢当面说出口,但私底下确实也进行了不少这样的议论。

时江赭野乖顺地应了一声,侧过身子看向那双一向沉稳的琥珀色眼睛:“那弦一郎以后能不能多和我在INS上聊聊天?你是我在INS上唯一关注的人。”

“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咚咚、咚咚。

——啊,又开始了。

真田弦一郎不知道自己该以一种什么样的语气回话——他好像每次都被时江赭野这种大胆的回答撩拨得无处可逃。

藏入帽檐下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难堪与无措,他移开视线:“...太松懈了,以后不要随便对别人说这种话。”

“弦一郎不拒绝的话,我就默认你同意了喔。”她极其自然地重新挽上了少年的手臂,骤然贴近的尴尬也在她喋喋不休的话语里悉数融化,“而且弦一郎也不算别人嘛。”

二人此刻靠得极近,真田弦一郎几乎能感受到极淡的小苍兰香水的味道——清新的花香调被骤雨打乱,就像凋零在雨中的花。

就在这时,时江赭野脚下突然一顿,惊声道:“完蛋了!我家的花!”

——她的小青小红小蓝小白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真田弦一郎刚想说之前已经顺手把它们都搬到檐下了,但少女下一刻便握上了他撑着伞的手,带着一些强势的意味,将偏移的伞往他的方向推去,斜吹的风雨顷刻打湿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他腰间的布料,就这样带着他往家的方向冲去。

真田弦一郎忍不住看了一眼拢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

...总觉得现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用过晚饭后,真田弦一郎送时江赭野回到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在确定过晚上不会再下雨后,时江赭野又小心翼翼地将檐下的花挪到了院子里,还用剪刀专门剪下了几支开得正盛的花,让真田弦一郎带回去给母亲插花。

真田母亲是个温柔贤淑的女人,用简单一些的话来说就是和大和抚子一样的夫人;嫁入真田家后把持着一家上下的家政与财务,有着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风范。

真田家的男子大多正直、刚强,但也有着不善言辞的缺点,因而真田的母亲就变成了他们沟通时的媒介。她很喜欢时江赭野——漂亮、聪明的小女孩一向都很会讨长辈喜欢;当然,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懂得沟通,而真田弦一郎恰恰最需要这种朋友。

真田弦一郎把花移交给母亲后,按照惯例进了屋内练习剑道。

剑道讲究全神贯注,其目的在于磨练身体与心智,塑造强大的精神力量;藉由正确而严格的训练来使自身剑技得以进步、使人礼仪和荣誉感得以培养。

他将从剑道中领悟到的招式运用到网球上,最终形成了属于自己的网球绝技,亦不失为一种融会贯通。

就在他准备休息片刻后再继续练习的空当,突然无故想起了今天下午时江赭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手指在手机按键上顿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几乎从未点开过的INS。

时江赭野的头像是十岁生日的时候,真田弦一郎送给她的兔子玩偶挂坠。她的主页迄今为止也只发过几条零零碎碎的动态,置顶那条还是她六岁那年的生日蛋糕照片——那年真田才刚认识她,他们的关系说不上不好也说不上好,就稀里糊涂地被母亲拉去给她庆祝生日了。

这组照片应该是真田的母亲帮她照的。

套着生日帽的小女孩眉眼清澈,朝镜头看过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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