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镭体街,从诡异似人声的曲调开始。
“啊~哀家长头发了~”
“又是一次高雅不堪的演奏呢。”已经被鸣女旷日持久地迫害逼成吐槽役的省吾从床上爬起来如是评价道某人使用三味线弹出离谱的人声。
“……绝对音感是让你这么用的?”被每天鸣女不重样的唤醒技巧镇住的白濑整个人都蒙了。
“哎嘿~”
“哎嘿是什么鬼啦!”唯一一个胆子大点的女孩子柚杏被打扰了美容觉之后只想毁灭世界,用枕头正义执行罪魁祸首却被灵活地躲开。
虽然乐团现在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模式,但架不住一次公演吃一个月,一个月一次公演。横滨流浪乐团在鸣女的骚操作之下总算有了些知名度,以至于经常有看起来就和本地人不沾边的家伙跑到镭体街来打卡,要不是羊的成员分布广泛,指不定得有一些年轻气盛的游客永远消失在了这个地方。即使这样,还是有不怕死的前赴后继,生怕不被盯上……这也导致烦躁不堪的“羊之王”直接给每只小羊派了任务去收“乐团粉丝”保护费,结果不知道怎的就传成了流浪乐团官方接待渠道,来的人更多了。
不过这也让周围的贫民窟居民意识到这个半成品乐团的确有点用处,直接体现就是之前控诉半夜扰民直接泼一盆冷水浇得鸣女透心凉的洗衣房大妈开始盘算着让自家侄子进乐团学艺。
“总而言之,是happy ending呢。”鸣女坐在不知道几手的破破烂烂的小马扎上伸了个懒腰。
最近在镭体街混的人都在有意识地避开那个女人和她那邪门的流浪乐团。
但奈何怀璧其罪,总有人会盯着突然暴富的邻居,拿着手里的枪,想着隔壁的粮仓。
这在鸣女让初有成效的乐团成员试着分开卖艺的时候尤为甚。
一个男人,一个手里握着还热乎的破布钱袋的男人,鬼鬼祟祟又速度极快地从纵横交错的巷子里游走,在即将接触到光芒的刹那,像是被人定在了那里,如坠冰窟。
“哟。拿了我们乐团成员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挣的赏钱,想跑哪儿去呀?”他攥着从那个死丫头那里抢来的钱仓皇回头,只见巷尾那飘逸的黑色长风衣被风吹敞开,赫然露出里面的四个大字——日进斗金。
眼见着她抱着三味线一副要起势的模样,想起那些可怖残肢的断口,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忙不迭地甩下皱巴巴的零钱,转头就跑。
只可惜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了少女的娇笑。
日本筝旁小女孩美奈站在粉发少女背后死死盯着他,明明害怕得腿肚子打颤,但这次有了能够依靠的存在,便不那么怯懦,仿佛涌上来很多的勇气:
“就是他!”
有些孩子从未拥有家庭,像中上淳一样,出生就被遗弃,所以渴望家庭。而有些孩子的家庭还不如没有,一个赌鬼走投无路变卖家产,在一次次狂赌的深渊中放弃了礼义廉耻,理所当然地趴在自己女儿身上吸血,最后甚至直接把女儿卖给了人贩子。柚杏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的小美奈,一个小孩子,身上全是被殴打的伤痕,呆愣楞地被买家扯过来扯过去。
羊的成员大多是形单影只的孤儿,有时落单了也容易人贩子被盯上,在还没有中也的存在时,大部分冒着生命危险救回来的成员人数和面容都对不上,不过这也没什么区别,因为他们都是被抛弃的孩子。
眼见着毫无退路,这个满脸胡茬眼底青黑的家伙索性扔了包袱,踉踉跄跄跌进巷子里面,被早有准备的白濑和中上淳套了麻袋。于是乎一群半大小孩围着这个男人开始了正义的群殴,美奈也在鼓励之下壮着胆子上前补了一脚。
“再有下次,我们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好不容易为小伙伴出了口恶气,中上淳觉得自己可厉害了,忍不住想要求夸奖。
几个人在鸣女的指挥之下合力把那团蠕动着的东西抬到路边废弃的小推车上。
“为什么不把他做掉?”白濑皱着眉头,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看不惯这种彻头彻尾的人渣。
鸣女看着有了点武力就喊打喊杀的小坏蛋,忍不住给他的头一个爆锤:
“你想吃猪排饭大可不必把自己作进监狱,多练多演几场就行了。这是美奈的痛苦,我们没有资格替她决定。”
“就这样吧,”即使是柚杏也想不到,小美奈对这种事看得比他们还透彻,“他死了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的。”
这个时候传来了中上淳的惊叫声:
“钱!钱不见了!”
那个带着女孩匆匆跑进巷子里发尾白色的身影,是……芥川龙之介?
看起来情况不太妙的样子。
“怎么办啊!”柚杏有些懊悔自己方才撺掇着大家先去打人,居然让钱再次在眼皮子底下丢了。
“丢了就丢了,乐团长补给你,大不了下次再赚嘛,”鸣女揉了揉美奈沮丧的头,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