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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1 / 4)

八月底,顾桢托同事江砚办好了妹妹顾桉的转学手续,还是在他之前就读的附中。

当年父母离婚,他读高三,能为妹妹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我跟我爸”。

同一年,竞赛失利、被驱逐到普通班,一顿毒打才能换来一个学期的学费,自认一条贱命,不是没有想过放弃。

再之后,读警校,大四联考考到能力范围内最好的单位,一心想把妹妹接到身边。

只是在他找好房子、看好学校之前,任务先来。

他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谁不是义无反顾。

出发之前,他最后回了一次南方,组织只给他48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妹妹在吃苦,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她似乎绞尽脑汁想要和他说些开心的事情,却一件都说不出来。以前爱哭爱闹情绪从不隐藏的小姑娘,已经学会欲言又止。

他没有任何办法,带着她买了好多裙子,从十几岁买到二十几岁,他要她一辈子都活得漂漂亮亮,就算那个时候,他可能已经看不到。

离开的飞机飞上万米高空,他闭上眼睛,眼前都是忍着眼泪拼命不哭的顾桉,和他们最初分别的时刻重合。

只是四年前的分别是父母造成的,而这次,罪魁祸首是他这个不称职的哥哥。

一别九年,安顿好一切后,他一刻没有耽搁,终于可以把电话打到舅妈家,语气松散而漫不经心:“要不要来荆市找你哥。”

顾桉来的那天晚上,根本不想睡觉。

小时候她看动画片,对主人公的小阁楼一见倾心,没想到亲哥真的给她装了一个,云朵和月亮都在头顶,触手可及,就连夜灯都是星星的形状。

她倒背着小手,颇有几分领导视察的意思。

顾桢双手抄兜,懒散靠在门边,身材颀长挺拔,勾着嘴角问她:“怎么样,领导可还满意?”

都说小时候好看的人长大会长残,怎么顾桢就越来越祸害了呢,顾桉莫名想到,她的小闺蜜形容男孩子帅用的形容是:长了一张谈过八百个女朋友的脸。自家亲哥倒是蛮符合。

她点头如小鸡啄米,笑得见牙不见眼,看得顾桢嘴角也有笑意。

“对了哥,你一开始不是想留在北京吗?是不是因为你脾气不好得罪了人,你们单位不要你啦?”

顾桢俯身,手指曲起敲上妹妹额头:“你哥在你眼里,就是个毫无用处的暴躁草包?”

顾桉皱着眉毛揉脑袋:“那是因为什么?”

顾桢反问:“想去北京?”

“没有,还是在这里亲切,我也想去你的高中读书,”顾桉眉眼弯弯,“还有啊哥,你有女朋友了吗?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小姐姐……”

高中喜欢他的小姐姐可太多了,怕亲哥记不起来是哪一个,所以顾桉描述得很详细:“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哭得停不下来,她一直牵着我的手,带我去买蛋糕,好温柔好温柔的……”



现在也是一样。

如果不是顾警官明天还要上班,顾桉简直想要拉着顾桢聊个通宵,最后亲哥被她嘟囔得不耐烦,皱眉笑着也很帅:“好了,睡觉。”

“那我们明天再聊。”

回到哥哥身边,不用再寄人篱下,顾桉哪里睡得着。

她精神亢奋,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开心得像浮在云端,最后目光落在靠墙的书架。

亲哥高中时买的《海贼王》占了大半江山,另一半是海贼王手办,艾斯的最多,冷酷帅哥也有中二热血的一面。

而后,她看到手办旁边的盒子。

顾桉取下来放到桌子上,掀开盖子。

里面寥寥几样东西,毫无关联,却被放在一起。

一个药膏的盒子,上面标注的功效是祛疤,那些年,哥哥的身上永远是旧伤摞着新伤,如果他不听话,爸爸就用她来威胁他,所以他只能硬生生受着。即使过了这么久,再想起来,她还是鼻子泛酸。

一张卡片,已经有些年头,微微泛黄,上面写着:【想念的人会再相见。2010.12.24】

一份笔记,贴着便签:【你那么好,世界会爱你,命运会偏向你。生日快乐。PS:打印学习资料多印了一份,希望你能用得上。2011.2.17】

那字迹太清秀,书卷气很重,甚至都不用看是谁写的,就能想象那温温柔柔的语气,是独属于女孩子的细腻。

落款时间刚好是他们分开和哥哥竞赛失利的时候。

兄妹之间总有与生俱来的默契,顾桉能想象当顾桢看到这些、心脏被一下击中的感觉。

亲哥嘴比谁都毒,心比谁都软,也就不奇怪他卖掉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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