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有一点。” “要松开吗?” “不要。” 跟他在一起,就好像生活在阴雨天的人,终于遇到太阳,那些压在心底发霉的、湿漉漉的心情,正在慢慢被晾干,变得柔软轻盈而蓬松,充盈着阳光的味道。 帐篷上挂起暖黄色的小灯,桌椅已经摆好。 水果、甜点、烧烤、零食、果汁奶茶,应有尽有。 顾桢甚至还帮她打包了一份捞面,在她不知道的时间。 预报上说,流星会在凌晨降临。 饭后,顾桉支起画架继续未完成的画,楚航则是拿着相机到处拍, 肆月坐在帐篷里看天,惬意吹着晚风,耳机里音乐舒缓,眼前是心上人。 顾桢默默收拾好所有,把不用的东西放到越野车后备箱,这才在她的身边坐下。 两人的距离很近,他个子高,显得帐篷愈发狭小,山间的风拂过,她闻到熟悉的洗衣粉味道。 肆月摘下一只耳机主动分享:“听歌吗?” 顾桢便微微低头,靠近她的方向,冲锋衣冷硬的材质棱角分明触碰到她柔软的碎花长裙,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 肆月心跳蓦地加速,目光所及,他利落的下颌线近在咫尺,鬓角修剪干净,蓬松柔软的黑发让人很想摸一把。 小心翼翼给他戴上耳机,指尖还是不可避免触到他的耳朵,心跳慌乱。 他垂眸,嘴型问她:“今天开心吗?” 肆月眨了眨眼,顾桢压低视线,语气有些霸道:“不准撒谎,我们警察叔叔最擅长读心术。” 他跟她开玩笑的模样,眉眼间有十七岁时的风发意气,少年感蓬勃戳人,哪里像什么叔叔。 哥哥才对。 她突然想到,好像每次顾桢送她回家,都会这样问一句。 “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问?” 月光在他瞳孔深处流淌,有种影影绰绰的温柔:“我第一次谈恋爱。” 言外之意,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而她又是显而易见的敏感。 心脏悄无声息融化,肆月点头,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开心。” 她这样认真又一本正经,顾桢忍着笑意,俯身跟她平视。 明明穿警服的时候是高冷禁欲让人不敢造次的警察叔叔,现在眉眼间的少年邪气又跑出来,目光在她脸颊流转:“我怎么没看出来。” 如此近的距离,肆月的呼吸变得很轻,极力忍着躲起来的冲动,任由他看:“你不是会读心术吗?” 顾桢有些无可奈何,声音比风轻:“我也不知道遇到喜欢的人会自动失效。” 空气变得稀薄滚烫,心脏是一开口就能跳出来的程度。 肆月老实巴交认真道:“我现 在就是非常开心的表情。” 她其实生了一张不太好接近的脸, 以至于学生时代的内向总被误解成高冷不好接近, 此时此刻绷着脸,可爱得要命。 顾桢眉眼倏然一弯,那弧度让人心跳怦然,睫毛都染了笑意格外柔软。 小时候的肆月曾经想象过,长大以后的顾桢谈恋爱是什么样子,却想象不到,他喜欢一个人这样干净坦荡,温柔也霸道。 他一直在主动,那她也要主动一点点。 肆月小小的触角在跃跃欲试。 顾桢眉梢微抬,语气里却有种逗小孩子的坏:“现在又是什么表情?” 肆月深吸口气:“鼓起勇气要跟你说事情的表情。” 顾桢听之任之,俯身把耳朵靠近她嘴边:“我准备好了。” 短暂的停顿之后—— “发消息问你在干嘛就是我想你。” 顾桢怔住。 耳边,他的女孩声音柔软,带着小心翼翼的赤诚和真心,和呼吸一起落下。 顾桢修长脖颈上喉结滚动,线条冷厉清晰。 肆月的手指攥紧,心脏砰砰直跳,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她不是半途而废的人,继续说道:“牵着你的手不放就是我喜欢你。” “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 她端正无比的态度像第一天上学的小学生,跟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表反差极大。 内向、被动如她,是真的捧出心给人看了:“我的性格……”不太好,或者说,很不好。 肆月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形容:“一旦觉得有受伤的可能,就缩回去,觉得安全,就再碰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