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缓缓站起的老者,肖恩的呼吸难以自抑地急促了起来。虽然早在暑假的信件上邓布利多就说过,他会在合适的时机把预言的内容告知,但真到了这个时候,肖恩还是有些激动和忐忑了起来。 他曾经自己猜想过许多次预言的内容,它可能是模糊的,但其中的关键一定会指向自己。 他,肖恩·沃勒普,究竟会在预言之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邓布利多站起身来,他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双手交叉在腹前,用湖蓝色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夜空。 墙上,历代霍格沃茨校长们的肖像画也严肃了起来,他们一个个都正襟危坐,那些在邓布利多回来后假装睡觉的巫师也都睁开眼睛把身子凑近了一点。 “肖恩,”邓布利多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一如往常那样,温和、沉稳、饱含着令人心安的感觉,“你有了解过有关预言或者占卜的知识吗?” 肖恩沉吟了一会轻声说道:“我买过一些书籍,里面提到,占卜是魔法的一个分支,一般通过某种仪式或工具预见未来,或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事件中收集见解。但是,教授你说,那个预言,相信的人越多就越会成真,这种说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微笑着说道:“事实上,我一直认为,占卜是一门很不严谨的学问,需要通过特定的思维方式以及专注力提升一个人的感知与逻辑思维能力,才能获得针对不同事件、现象、细节、情感与思想的见解。” 他像是有些饿了,在打开抽屉取出一罐滋滋蜜蜂糖,然后含了一颗在嘴里才继续说道:“注意我的用词,‘见解’,是的,我一直以来都认为预言是一种包含许多信息的、有关未来发展的见解,它并不一定会发生——预测未来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人们行为的因果关系总是复杂而多变。” “不过,人们往往会困在预言之中,然后去相信他们想要相信或者不得不相信的……”邓布利多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每个人都是那么的特殊,但又是一样的庸俗,包括我。” 肖恩静静地听着这一切,他突然发现,邓布利多看上去是那么的苍老。 “肖恩,你知道为什么,这个预言的内容没有被传播出去吗?”邓布利多问道。 “因为相信的人越多,预言就会成真呗,这是你和格林德沃先生告诉我的。”肖恩疑惑地回答道。 “为什么呢?”他问了一句,然后又立马自问自答地说道,“因为,这个预言囊括了一整个时代……” 囊括了整个时代……肖恩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邓布利多终于吃完了那颗糖,他露出了一个满足的表情,然后缓缓走到了肖恩的面前。 “来吧,孩子,我们要进入我的记忆之中,你会发现它不仅细节生动,而且准确无误——” 肖恩跟着他走到了一个浅浅的、带着金属光泽的银色盆状物之前,即便从来没有用过,但肖恩也立刻知道了那是什么:冥想盆。 冥想盆的盆口上刻着如尼文和其他一些神秘的符号。盆中盛满了银色的物质,和云彩一样既像液体又像气体。 邓布利多掏出自己的魔杖点在太阳穴上,一根絮状的银丝被慢慢地抽离了出来,那根银丝被他用魔杖尖缠绕了几下,然后缓缓地沉入了冥想盆。 “把脸沉进去就行了——走吧?” 肖恩往前探着身子,深吸一口气之后扎进了冥想盆之中,他不断地坠落,等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坚实的地面之上,邓布利多就在身边。 他们站在一条狭窄的巷子之中,两边都是深灰色的石墙,脚底的石板路有些裂痕,从缝里钻出来几颗绿油油的野草。 肖恩刚想说话,就有一个人穿过他的身体走向了巷子之外。 那是年轻的邓布利多,他留着络腮胡,穿着一身考究的紫红色天鹅绒西装。 不过,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是严肃,像是要迎接一个强大的敌人。 “教授,您是来干什么的?”肖恩问道。 邓布利多只是笑了笑,他冲着肖恩眨眨眼睛,示意跟上。 两个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年轻的邓布利多走出了巷子,这里似乎是某个村庄,建筑物屋顶多采用孟莎式,坡度有转折,上部平缓,下部陡直。屋顶上多有精致的老虎窗,且或圆或尖,造型各异。 像是德国那边的建筑特点……肖恩在心里嘀咕道。 年轻的邓布利多穿过了一个小小的广场,最后在一间带有廊柱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他的表情依旧保持着严肃,但除此之外看不到其他的情绪。 在邓布利多站定之后,他面前的门就自动打开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