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夏其实有赴流川的邀请。那天湘北与陵南的练习赛在陵南举行,女生踌躇了很久最终决定悄悄跟过去。
这种外出对她来说轻车熟路,她在篮球队那批人的后一趟列车出发。车上发现几个熟悉的面孔,大概都是湘北的学生,和她一样一起去观看比赛。她们相互熟络,一路叽叽喳喳。
她一边下列车一边将地图收进包里,决定跟着这群女生走。始终没料到,会被这群不良少女引诱进胡同里。日夏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撒腿就往回跑。
“别跑,我记得你。一年级七班的,那天我看见你和流川枫一起去了楼顶!”烫着大波浪的魁梧女生高出日夏一个头,咬着牙说。
“你也去陵南看比赛吗,凭你?”另一个绿头插话。
五个女生将她围起。
日夏放弃了挣扎,她将背包蹿进怀里,指着绿头扯出微笑:“下次还是不要染绿色的头发,不太好。”
绿头女立马反驳:“你管我?!”一副上前要把日夏打趴的架势。
日夏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凑近绿头女:“流川不喜欢的。他喜欢黑发。”
“是么?”绿头女扯扯自己的发丝,明显在考虑染发的问题。
围住她的人有些许松懈,她想趁机逃跑,一瞬间又被烫着波浪头的女生一记耳光扇了回去。火辣辣的一掌,她哪里经得住,两眼都快冒金星,抵住身后的墙保持平衡。
“别耍花招啊,比赛你还是别去看了,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日夏被扯住头发往上看,她的视线一阵模糊,疼痛从头部传遍全身,她准备接受着。
“一个神经病总想着往流川枫身边凑,经过我们同意了吗?不懂规矩就活该被教训!”五个人分别往她的身上拳打脚踢,日夏没了反抗的念头。
“你怎么不反击?你不是最喜欢喊妈妈吗,你叫你妈来救你啊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皮肉的疼痛其实不算什么,但是眼下再不反抗估计会被打进医院,她可没那个钱疗伤。她开始发疯一般反击,咬住波浪头的胳膊不放,血液从她的嘴里泛出,她使出了浑身力气。
“啊!!你住口!”波浪头疯狂想要甩开,可日夏入了魔一样挂在她的一支胳膊上,怎么也甩不掉。
波浪头疼得直哭,尖叫声引来些许人的关注。他们见形势不对,想要撤离。
日夏松开口,单手捏住对方血淋淋的胳膊,面容骇人:“要死也要我自己想才行,可不是你们做主。”
她瘫软在地,怀里的包被她们临走的时候顺走,她眯起眼睛。母亲在胡同前方的复式楼梯上出现,静静的看她。日夏喘着气:“你也不来救我。”
被打确实是始料未及的事情,日夏从没遇到过真正暴力事件。单纯的被看不顺眼,就会被打。上帝真是任性,坏透了。
等她慢吞吞到家的时候,夜风带着白日没有的凉意吹进骨髓,月亮已经挂在樱花树枝头,终究还是照亮她的路。
她与流川枫在家门口偶遇,少年沉着脸,露出惊愕。
日夏一副“别提了”的表情,她摆摆手,“比赛怎么样,赢了吗?”
“输了。”他收回目光,进了自己屋。大门敞开着,“进来吧。”
意外收到邀请的日夏也毫不客气,嘴上说着打扰了脚下已经在脱鞋。
他的家里很整洁,虽然家政阿姨缺勤,可他貌似自己有进行简单的打扫。日夏好奇的望望装璜周到的四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流川为她提供了医药箱,示意她自己简单料理一下伤势,日夏欣然接受。
“方便面吃吗?”他在厨房问她。
“加个蛋,谢谢。”女生雀跃的嗓音表示她的心情,流川猜对了她可能没吃饭。
食物的香味很快传遍屋子,日夏忍不住也凑进厨房:“你家冰箱里好多食材啊,都放进去吧,我们一起吃。”
“这些再不处理掉就已经不能吃了。”日夏补充。
流川枫瞥了她一眼:“你倒挺有主人翁精神。”
日夏接过他手里的汤勺,熟练的在锅里搅拌:“那可不,你们这些篮球少年是不懂人间疾苦的。”
流川扯下腰间的围裙,盯着她发青的胳膊忍不住问:“所以今天历的什么劫?”
“应该算是情劫。我被绿毛打,你被红毛打,你大概也是情劫。”她将洗好的食材一一放进锅里,食物沸腾的咕嘟声使她安心,她笑了。
男生一脸嫌弃,“别笑了,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