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就你和周区长了。剩下的该怎么做,我说了不算那,甚至戴局长说了也不算,就靠你们自己了。” “是的,是的。” 孟绍原继续一脸恭顺:“陈秘书忠心为戴局长办事,忠心为党国效劳,我是极为钦佩的。” “成啦,孟主任,你也别在我面前继续演了。”陈世贤的脸上忽然露出笑意:“你是什么样的人,总部的谁不清楚?不合了你的心意,就算戴局长把你一撸到底,你照样能够大闹天宫。刚才是公事,所以我们需得一本正经。现在公事交代完了,孟主任,在这上海,我得逗留几天,还得请你多多关照啊。” “好说,好说。”孟绍原也笑道:“那次去武汉,时运不济,被贬去看城门了,否则一定是要去拜访陈秘书的。” “你人未到,礼已到。”陈世贤摆了摆手:“总部上下,没人不说你好的,你孟少爷出手阔绰,人人都感你的情,你的事,也就是我们的事。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那么客气。” 这句“大家都是自己人”,已经充分表明了态度。 孟绍原就算在上海的势力再大,可是对总部的人,也始终都是客客气气的。逢年过节,必然要派人把礼物送上,再给上一笔过节费,从上到下,一个不许漏过。 收不收,那就是你的事了。 所以军统总部,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绝大部分人提起“上海的孟主任”,都是竖起大拇指的。 你要他们为你卖命,那是断无可能,可是让他们帮你说句好话,做个顺水人情,那是断然没有问题的。 要知道,帮了孟绍原也就等于帮了自己,好处自然不必说了,谁知道将来会不会落到他的手里求他帮忙? 周伟龙完全相反。 他的资格老,当着戴笠的面都尚且敢拍桌子,更加不用说把其他人看在眼睛里了。 “孟主任,你捏住了程义明的痛处,一顿痛打,所以戴局长找到邓文仪的时候,邓长官自然也不便明着帮程义明说话。”陈世贤的面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但料想邓长官是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恐怕将来,会有事情发生啊。” “我明白,陈秘书。”孟绍原微微点头:“我既然这么做了,也就有了准备。这里到底是上海,不是重庆。” “你心中有数就好,来之前,毛秘书也找过我,说你孟绍原但凡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是有件事要陈秘书帮忙。” “请说。” “我晚上在国际饭店准备了一桌酒宴,想请陈秘书帮忙吃了它。” 陈世贤“哈哈”笑了起来,拱了拱手:“孟主任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要是赴了你的宴,只怕那位周区长会有不满。瓜田李下,尽量避嫌的好。” 孟绍原也不勉强:“那好,等到陈秘书离开上海的时候,我再为你送行。” “孟主任,别急,你没事找我帮忙,我倒有事找你商量。” “陈秘书请说。” 陈世贤迟疑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私事。我有一个本家侄子,也是军统的,目前在苏北进行敌后工作,大约在盐城一带。你知道,现在盐城是沦陷区,最是危险不过,所以我嫂子担心的很,天天以泪洗面,茶饭不思啊。” 孟绍原一听就明白了:“陈秘书,你把你侄子的名字给我,我把他安全的调回上海,到时候和你一起回重庆去也就是了。” 心里有些奇怪,陈世贤可是戴笠身边的第三秘书,怎么调个人回来居然还要通过自己? “如此甚好,甚好。”陈世贤看着还是有些为难:“这个,绍原,咱们是自家人,也就不说两家话了。就这么把他调回来倒也不难,可是在敌后工作,没有寸功,将来晋升可就难了。你也知道,戴局长是最重视战功的,我那侄子毕竟还年轻啊。” 孟绍原这才恍然大悟。 好家伙,这是又不想让自己侄子冒险待在敌后,又想让他立上一功,将来回到总部,再要提升他可就名正言顺了。 怪不得陈世贤刚才和自己表现的如此亲热。 孟绍原皱了皱眉头:“目前苏北局势复杂,我的势力在盐城一带不算很强。” 陈世贤略有一些失望,正想说几句场面话,孟绍原随即又说道:“不过既然是陈秘书你开口了,再困难的事我也一定去做。陈秘书只管安心待在上海,等到咱们侄子回来了,总要让他立上一功,风风光光的和你一起回去,将来也算有个晋升台阶。” 陈世贤大喜过望:“那就有劳了,绍原,一切都交给你了。” 不怕你求我办事,就怕你真的一身正气,再困难都不来找我孟少爷帮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