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孟绍原算是把薛岳的脾气给摸透了。 就这么几句话,让薛岳的脸色大见和蔼:“你少拍我的马屁,听说,你这次在上海,把李士群干掉了,做的不错。” “那都是薛叔叔的功劳。” “什么?你干掉李士群,和我有什么关系?” “薛叔叔,您那是不知道啊。”孟绍原一本正经说道:“我在上海时候,为了对付李士群,那是危险重重。 有几次,我都撑不下去了,可一想到薛叔叔您的殷殷期待,我浑身就充满了干劲,这才转危为安了啊。” 薛岳怔怔看着孟绍原,好半天才说道:“孟绍原,你说这些话的时候,难道自己一点都不觉得肉麻吗?” “不肉麻,不肉麻。”孟绍原哪里会在乎这些:“绍原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啊。” “你不肉麻,我还肉麻。”薛岳也算是服气了:“你是夜猫子进宅,不安好心,说吧,这次又想从我这里骗走什么?” “薛叔叔,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孟少爷那真是一身凛然正气:“我是穷,可我穷的有骨气,我穷的……” “你闭嘴,给我闭嘴!”薛岳赶紧打断了他的话:“你从我这里坑蒙拐骗的难道还少吗?再不说,给我滚蛋!” “成,我说,我说。” 孟绍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刚进长沙的时候,看到一个叫柳玉森的恶棍,在那殴打一个叫田博和的人。 我想着长沙在薛叔叔的治理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怎么还会有这种人存在?” 薛岳一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你还听到什么了?” “我还听说,薛叔叔以雷霆手腕,杀了不少的人。”孟绍原也不害怕:“绍原心里想,薛叔叔既然要杀人,总是有道理的。 不过人言可畏,我又听有些人说,薛叔叔杀的几个人,似乎有些冤情在其中。 薛叔叔,我是您的侄子,听到有人这么污蔑您,心中自然不甘心了。所以,今天特意来向薛叔叔求证一下。” 薛岳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绍原,你想问的是田博勤和孙仑吧?长沙流言纷纷,都说我错杀了这两个人,但他们的罪行确凿,不存在错杀。 我薛岳肩负着保卫长沙,保卫湖南之重任,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外面对我如何评论,我是不在乎的。 你是军统干将,又是孟柏峰的孩子,所以你不管对我做什么事,我都可以包容你,但这件事不一样。 绍原,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不是你可以插手干预的。听我一句劝,此事到此为止,你赶紧给我回到重庆去。” “薛叔叔,你听我说几句。” 孟绍原也从来没有那么严肃过:“我这个人敬佩的人不多,但薛叔叔您绝对是其中一个。三战长沙,血染疆场,长沙到现在还牢牢的控制在我们手里。 我说您是战神,真的不是在恭维您。日本人听到您的名义就害怕,纵观开战以来,能做到您这样的没几个。 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后,提到这段历史,一定会说到您。说您如何横刀跃马,杀得倭寇闻风丧胆。 可历史书上也同样会记下一笔,您薛长官,为了控制湖南,滥杀无辜,为了甲派乙派之争,不惜颠倒黑白。” “够了,你不要太过分了!”薛岳打断了他的话。 “武将死战,文臣死谏,自古历来如此。” 孟绍原却丝毫都不畏惧:“我不是大忠臣,相反我很怕死,可该说的,我还得和您说,您不是外人,您是我的叔叔! 我不想看到在未来的史书上,留下您的污名。您到了湖南之后,杀了太多的人。 不合您心意的人,要么通工,要么日谍,您总能找到罪名给他们安上。 薛叔叔,您是战神,是军人,军人,就该专心打好仗。军人涉政,历来都没有好下场啊。” “孟绍原,你是不是无法无天了?” 薛岳语气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史书上怎么评论我,那是后来的事情。我做什么,那是我的事情。 说到底,你不过是军统的一个特务,谁给你的胆量跑到湖南来干涉我的事情? 后天有去重庆的飞机,你和你的人趁这趟飞机走。孟绍原,我看在孟柏峰的面子上,这一次不为难你,但绝对没有下次了!” 孟绍原有些失望。 刚才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薛岳用兵如神,一代抗日名将,孟绍原是打心眼里佩服。 过去和他瞎胡闹,就等同于是孩子在和大人撒娇。 孩子做得再错,大人也不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