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终于下了。 老天爷好像被捅开了一个窟窿雨水拼命的从天空倾泻。 街上压根就看不到人了。 国华电影院。 这鬼天气，没人会来电影院了。 国华电影院的副经理颚志诚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 “颚副经理。” “哎，黄经理，什么事？” 一看到是电影院的总经理黄家聪，颚志诚赶紧站了起来。 看到外面“哗哗”的雨水，黄家聪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趁着下大雨没人来，把电影院里都打扫一下。” “哎，哎。”颚志诚连声应着：“这不，本来说好老鲍那里今天会找个人来，这天气，也不知道会不会来了。” “抓紧吧。” 黄家聪交代了声，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颚副经理。” 黄家聪前脚刚走，后脚，老鲍就到了。 一边收好伞，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雨水，一边抱怨：“您瞧瞧，您瞧瞧，这天，也就我来了。” 颚志诚看到老鲍身后还跟着个人，戴着顶老大的斗笠：“你帮我介绍的人？” “哎，丁贵，人老实本分勤快。” 老鲍把丁贵叫了过来：“这是颚副经理。” 丁贵摘下斗笠，过来朝着颚志诚鞠了一躬。 趁着他抬起头来，颚志诚看了下。 脸上黑糊糊的，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脸了，这雨水也不帮你冲洗干净？ 光头，居然连眉毛都没有。 看着，就好像一粒蛋。 “多大呢？” 颚志诚一问，丁贵却“阿巴阿巴”的比划起来。 “颚副经理，他是哑巴，三十四了。”老鲍赶紧解释：“能听到，但说不出话，别看他是哑巴，人可勤快着呢。” 哑巴？ 成。 干个杂货，打扫卫生，难道还要他嘴皮子利落？ 不多嘴是最好的。 “先留下了用两天再说吧。老鲍，保人呢？” “我是，我是。” 所以，丁贵就这么留下了，成了国华电影院的一个杂工。 …… 滕川宫良每天都会到一家固定的饭店吃饭。 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愁眉不展了。 自从上次在美士基打酒吧抓了人，坏了那里的规矩，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和自己交易了。 澳门这个地方，最有价值的是什么？ 赌场？ 没错，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如此。 可对于情报人员来说，只有一样是最珍贵的： 情报！ 自从香港被日军占领之后，澳门就成为了最重要的情报来源地。 在这里，如果没人愿意和你交易的话，你和个废人也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哪怕是南京汪伪政权的那些特工，看到你，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可一说到情报，立刻王顾左右而言他。 总之就是一个宗旨，请你吃饭可以，谈情报？免谈。 滕川宫良不知道被上司责骂了多少次。 可他一点办法也都没有。 一进饭馆，正想去老位置，忽然眼睛一亮。 他看到云六正在那里吃饭。 他和云六很早就认识了。 这是个做假情报的贩子，但手里经常也有真情报。 如果光是假情报，还有谁愿意和你做买卖啊？ “云先生。” “哎哟，是滕川先生，您也吃饭啊？” “啊，是的，吃饭，吃饭。云先生，我请客，我们，喝酒。” “别了，我这一会还有事呢。” “不，不，今天，我们，一定要喝酒。” 滕川宫良怎么可能放过那么好的机会？ 不容分说，硬把云六按住了，然后迅速要了酒菜。 云六一脸的不情愿，可看着也不敢过分得罪日本人。 酒菜上了，滕川宫良一连和云六干了几杯。 他真正的目的，可不是真的请云六喝酒。 酒过三巡，他苦着一张脸说道：“云先生，我们是朋友，您一定要帮帮我。” 云六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声叹息：“滕川先生，不是我不想帮你，可你也知道，我要是帮了你，我也别想再澳门继续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