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教堂,还是建造于西班牙人时期的,后来美国人的牧师接手了。” 对于马尼拉这些古建筑的历史,景山之介显然比孟绍原要清楚多了:“美国人的牧师在这里传教,发展出了大批的教徒。” “思想上,先要控制住。”孟绍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大多数的殖民者,都会首先派出军队占领,然后,让他们所谓的教义来到殖民地。 他们把自己的思想灌输给殖民地,让殖民对认为自己和殖民者其实是一样的信仰。渐渐的,他们曾经的信仰便丢失了。 几十年,上百年之后,这些被殖民者,逐渐的忘记了自己曾经才是这里的主人,他们越来越认同现在的身份,于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才算是真正的灭亡了。 哪怕,他的国号还在,可现在的国家已经再也不是过去的国家了。” 这些的说法,即便听在景山之介的耳朵里,也觉得非常新奇。 “初初听,有些荒谬,在仔细想想未尝不是这个道理。”景山之介沉吟着说道:“西方列强对日本,也曾经用铁炮打开国门传教。织田信长也大推行这些外国教派。 可从羽柴秀吉开始,便大力禁止外国教派,到了德川家族,更是把禁止驱逐外国教派,推上了一个巅峰,最终,日本的‘无神甫时代’开始。 从这层意义上来说,日本保护住了本土信仰,也让国民的凝聚力一度到了一个非常强盛的地步。” 孟绍原默默的点了点头。 虽然自己并不愿意承认,但这确实是事实。 “你呢?你的信仰是什么?”景山之介忽然问道:“除了自己的国家和民族,你还有什么别的信仰吗?” “有了这个信仰,足够一辈子追随了。”孟绍原笑了笑:“我一直都说,等到很多年后,和平了,如果还有人记得我,他们一定不会记得我曾经的功勋。 他们会说我是个贪财好色,卑鄙无耻的小人。至于我做过的那些让我引以为豪的事情?早就被扫进了垃圾桶。 但我自己知道,我再无耻,再下流,我也是有信仰的,而且,这个信仰,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说着,他又打量了一下教堂:“这里之前一定很热闹,每个人都相信,他们的虔诚,能够换来幸福和家人的平安。 可没用,一把刺刀,就足以把这一切美梦粉碎。就连所谓的主,也没办法阻止把这里变成一个战场!” 是的,没错,这座教堂将被改造成一个军事堡垒。 超过三十名治安部队的士兵,将会被部署在这里。 等到美国士兵进入,枪声会刺破曾经的传道声,鲜血将会染红这里的圣水。 死亡,将是这里唯一的主题。 “有人,从我们离开指挥部开始就跟踪了。”景山之介平静地说道:“一路尾随我们到了这里。” “早就注意到了。”孟绍原澹澹说道:“跟踪我们的人,几乎没有任何经验,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掩饰自己的行踪,全部都是新手。 整个马尼拉的特务机关,都是我控制的,不可能是我的人,所以,盯上我们的人,是藤仓成次郎!他有可能,成立了一个新的机构。” “是吗?”景山之介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成立一个新的机构很简单,弄个办公场所,再招募一些人手就足够了。但是要让其正常运转,不是简单的事情。” 尤其对于情报机关来说更是如此。 成立一个新的机关简单至极,但要顺利运转,是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支撑的。 “看起来,这个新的机构,是专门帮我设立的。” 孟绍原的嘴角闪过了一丝笑意:“藤仓成次郎,这是铁了心的要把我揪出来啊。从这层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情报工作者。” “哦,是吗?”景山之介有些意外:“你对他的评价还很高?” “为什么不呢?” 孟绍原反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能承认自己的对手优秀?藤仓成次郎发现了我的疑点,要证明我有没有问题,无非两种方式。 一种,是我自己承认,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毕竟还没有活够。还有一种,就是他来证明,而这,无非也只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最终证明我是无辜的,一种是他终于抓住了我的把柄,揭穿了我的身份。无论是哪种结果,对于马尼拉保卫战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所以,从这一层意义上来说,藤仓成次郎尽心尽责,为了他的好友,也是甘愿承担起了这些本来不属于他的工作。” 景山之介听得很仔细:“你已经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