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美元终于凑齐了。
迪隆上校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必须要先弄清楚古雷特和佛利兹手里到底掌握了自己的什么证据。
然后?
然后再说然后的话吧。
至少,现在自己不能出任何事。
而且,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天色渐渐黑了。
迪隆不愿意再继续等待下去了。
他拿过一只包,把钱都放了进去。
深深吸了一口气,迪隆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开着吉普车,迪隆上校有些心烦意乱。
有些事,尽管过去了那么多年,可依旧如同一根刺一般,深深的刺在迪隆上校的心口上。
就算自己再不愿意去想,可脑海里,总是不断的盘旋出现。
终于到了。
迪隆上校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
斯帕巴尼奥斯没有贫民窟之说,而是几乎处处都是贫民窟。
尽管这里的战争已经结束,可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却根本没有得到改变。
迪隆上校终于下了车。
古雷特就住在前面的房子里。
迪隆上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前。
残破的房子,一地的污水,空气中还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一边的屋子前,坐着一个面色麻木的中年男人。
从他脸上,就能够看出对生活的绝望。
韦德少校早就已经把这里的情况弄清楚了。
这个男人就胡德,是这两间破屋子的主人。
他的老婆孩子全都死在了日本人的手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这种人虽然还活着,无非只是一具躯壳而已。
行尸走肉!
迪隆上校走到了胡德面前,掏出了两张美元,用蹩脚的当地话说道:“酒,剩下的,你的!”
在斯帕巴尼奥斯,没人可以拒绝来自于美元的诱惑!
胡德接过了钱,木然的起身,木然的离开。
黑市上有的是酒,只要你有美元就行!
打发走了胡德,迪隆振作了一下精神,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
古雷特那张让迪隆上校无比生厌的脸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啊哈,上校,终于等到你了,请进。”
古雷特殷勤的邀请迪隆上校进了屋。
屋子里空气沉闷,连灯都没有,只点着两根蜡烛。
迪隆上校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一进来,便顺手关上了门。
“喝酒?”
古雷特热情的问道。
“不必了。”迪隆上校哪里有心思去喝什么酒。
他把包往地上一放:“你要的钱都在这里了。”
古雷特却并没有动,而是从身后拿出了另外一个包,往古雷特面前地上一扔:“嘿,一边点,一边放在里面,可不要从包里掏出一把枪,我也有枪,而且,佛利兹警官可知道我们的交易。”
他又提到了佛利兹。
迪隆上校心里忽然一动。
古雷特三番两次提到了佛利兹。
为什么?
迪隆上校是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
他见识到了太多的人,和各种不同性格的人打过交道。
对于人性,他也有很深的了解。
古雷特为什么会不断的提到佛利兹?
会不会,佛利兹警官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他只不过是古雷特编造出来,用来威胁自己,让自己投鼠忌器的一张不是底牌的底牌?
有可能。
迪隆上校不动声色,蹲在了地上,把自己包里的前一叠一叠的拿了出来,当着古雷特的面,点好,然后又放到了古雷特的包里。
终于,他站起了身:“五万美元。”
“啊哈,上校,您真是个有钱人。”
古雷特拿过了包,转身放到了身后的桌子上,然后倒了两杯酒,转过身:“喝一杯,上校?”
“我说了,我不喝。”迪隆上校面无表情:“我答应的,我做到了,你答应的呢?”
“不用着急,上校。”古雷特把原本给迪隆上校的酒倒在了自己的杯子里,喝了一口:“我也还是个信守诺言的人,既然我收了你的钱,肯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不过,我也有一些担心。
我只是一个贫困潦倒的侦探,佛利兹也只是一个退役的警察,我们无权无势,而你呢,是上校,掐死我们,就好像掐死一只那么容易。这次,从你那里得到了五万美元,我们真的害怕啊。”
迪隆上校眼睛眯缝了起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