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般丑陋的荷包盛承煜却一直佩戴在腰间? 他就不怕旁人当成谈资笑料? 这荷包虽说是她脑子还坏着之时缝制的,但如今她自己瞧着,的的确确是到了下不去眼看的程度。 针脚歪歪扭扭的,像是螃蟹乱爬,毫无章法可循。大多数地方都勾错了丝,行错了纹路。 哪儿像一个荷包的样子? 正呆愣着之时,就听到头顶上头传来盛承煜淡淡的声音:“王妃怎的停下了。手怎的发抖。” 沈柠柠这才回过神来儿,“呃,殿下,没什么。来时扯着马缰绳不太习惯的。” 而后竭力稳定心绪,继续给盛承煜宽衣。 手发抖是方才被议事大帐里看到的那一幕给吓到了。此时依旧未能完全恢复如常。 她可不能对盛承煜说实话。 又解了两层外衣之后,便是最后一层里衣了。 莫名的羞赧自心窝处发散开来,倏而便漫延到了小脸儿上。 她只觉得持续升高的热意袭扰上来。 不用去试,便也可知,此刻她的额际定是一圈细密的薄汗,她的耳尖儿也定是红透了。 怎么办。 今夜的盛承煜却始终不喊停。 他为何还不喊停? 之前他从未让她宽衣过,也最烦扰她靠近他,最烦扰她去解他的衣衫接触他的肌肤了。 但—— 为何,为何今夜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他不喊停,她不敢停下。 这一瞬,沈柠柠犯难到了极致。 如今她脑子恢复了,是个正常女子了,她知羞耻了。 若是她继续解下去,便是要解开里衣,看到盛承煜结实的肌肉了。 虽说她与盛承煜已大婚了,她是他的妻,她给他宽衣本无可厚非。但,她与他并非正常意义上的夫妻,她与他也并未圆房,除了她心智低下那段日子不知羞地给他各种‘治病’之外,她与他之间其实并无任何男女意义上的肌肤之亲。 时辰在悄然流逝。 他为何迟迟不喊停? 这绝不是之前她所认识的那个盛承煜。 为了避免引起盛承煜的怀疑,沈柠柠只好生生忍下所有的羞赧,眉目还不敢太低垂,因为这根本不符合脑子还坏着的那个她。 她装作以往那个心智低下无知者无畏的沈柠柠,继续抬起小手解着最后一层里衣的系带。 里衣是丝质的,如她的娇嫩的小手般滑腻。她方一触碰到那闪着丝质料子光泽的系带,便像是触碰到盛承煜肌肤般麻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 心下在想,盛承煜今夜到底是怎了。 没敢抬头真去询问什么,总觉得盛承煜一直在盯着她。 不知晓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 是因着知晓她的爹爹是企图烧毁粮草与伺机刺杀他的幕后主使之后,对她逐渐猜忌恼怒的眼神么。 不应该啊。 他应该还不知晓她的脑子已恢复了才对。 他应该还是将她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吧。 手里的系带马上就要解开了…… 就差最后的一扽了…… 沈柠柠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扽开这里衣系带之后,会是怎样一番难以直视的场景。 恰在此时,她的皓腕蓦地被一只大掌给握住了。 她本能地抬眼瞧去,撞上一双晦涩难辨的深眸。 “殿下……” 她根本看不透那深沉的眸底究竟蕴含了怎样的内容,只是那般凝着她,未置一词。 直到感到皓腕处些许疼意了,才又稍稍颦蹙着,轻轻道:“殿下,疼。” 男人微微紧了一下眉心,看似无意地掠着少女皓腕上的手链,面无表情地放开了她的皓腕,将里衣不经意地抚了抚,继而又穿上了两层外衣,淡淡道:“王妃先歇着吧。本王先看一下军情再歇。” 沈柠柠巴不得如此。 总算是不用她再继续解里衣了,度过一劫般悄然松了一大口气。 “是,殿下。” 随后,沈柠柠便和衣而卧,侧躺在行军床上,小脸儿朝里,背对着案台边上的盛承煜。 须臾之后,她忽然在想,为何今夜的盛承煜有点怪怪的。 是他叫她宽衣的。 整个过程他却是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