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雪花,在难得少见的无凛风天空里飘然而落。 就在即将落在那愿望红纸上之时,小沙弥匆匆将其卷好,系好了红带,装在了染了红色的竹筒中,悬挂在了高高的梧桐树上。 沈柠柠抬头高高仰望着,茫茫雪幕中,那竹筒仿若散着七彩的炫目光芒,激惹人心上漾起层层热漪。 将这天的冷,雪的凉,悉数忘却。 须臾,她徐徐回转身,看向盛承煜与凌北议事的僻静之处。 隔着纷纷皑雪,那身着深色锦服的颀长英俊的背影,仿若一幅无与伦比的画,深深描摹在了沈柠柠的心窝上。 男人吩咐完凌北一些事,似是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身形微微一顿,徐徐回转身来…… 那眉。 那眼。 那鼻。 那唇。 那俊颜…… 皆在这一瞬,伴着纯白的雪,深深映入了少女那澄澈的眸底。 他款款提步向她走来。 肩颈挺直,眸光深邃,簌簌雪声隐没了他稳稳的脚步声。 他仿若从不切实的光影中渐行渐近,灼然,惊艳。 沈柠柠定定地没有闪躲开眼神,却也怔怔着翕张着粉嫩的唇瓣,宛似沉浸在某种幻境中。 男人走到了近前,掠着少女卷翘长睫上的晶莹落雪,淡卷修长的指节,轻轻地将雪花摘下,倏然挥在雪幕中。 “不冷么。” 他问。 “不冷。” 她答。 他掠着她那冻红的小手,嗔了她一眼,猝不及防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来到了马车旁,轻轻将她放了上去。 而后,他也上了马车,端然而坐。 就在马车启程的瞬间,他将她那冻红的小手拿在了宽大的掌心里,捂了又捂。 温热自小手的每一寸肌肤开始无声漫延,沈柠柠只觉得耳根儿也无端地热起来了。 她奇怪,明明是那小手被那炙热的大掌给捂着,怎的,身子其他地方也仿若一起被捂住了般。 这般逐渐升温的热意,堪堪不可承受。 她微垂下眼帘,匆匆道:“殿下,我的手不冷了。” 男人应声打开了大掌。 沈柠柠将小手逃也似的缩了回来,暗暗抚着那好似被灼烫到了的每一个指节。 每每与盛承煜单独坐在相对密闭的马车里,即便是如这般凛冬天气,沈柠柠整个身子也是莫名热意四起,时不时地一层细密的薄汗。 长风平地而起,掠起马车四周的流苏齐摆,沈柠柠稍稍掀开窗帷一条缝隙,鼻息深深呼吸一大口冷气,暗暗降下身子腾起的热意。 ** 是夜。 风雪更甚。 亥时一刻。 管家郑修过来书房禀告说丞相沈睿造访。 盛承煜淡淡回道:“让他进来,在书房门口等着。” 郑修似乎对这个答复并不奇怪,颔首领命去了。 须臾,沈睿正在郑修的引领下迈入了安王府的大门。 想起在那蠢笨嫡女沈柠柠大婚那日所说的话,他这辈子绝不会踏入安王府的大门,他觉得晦气。 万万没想到,今夜,却是啪啪打脸。 为了救出那被盛承煜的兵丁围困在楚氏大宅的小儿子沈子恒,他也只能无奈地来到了他向来鄙视的安王府。 来到了书房门口,沈睿方要抬脚就进去。 郑修却微笑道:“丞相大人,殿下在忙着。殿下让你在书房门口等着。” 这话可是一点儿都没客气! 沈睿气坏了! 盛承煜对他连一个‘请’字都未用,还让堂堂一国丞相在他书房门口等着! 他环视着凛冽的风雪,瑟缩了一下领口,不禁暗骂盛承煜千百次。 他暗暗咬牙,有朝一日,他定会将盛承煜碎尸万段! 半个时辰过去,书房里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沈睿可真是又冷又冻又气。 这时管家郑修进入书房,一会儿又出来了,对沈睿道:“丞相大人,殿下说若是你等不及,可以先走,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 说得轻巧,事关他小儿子的命,哪能以后再说! 沈睿只好忍下这口气,“哦,我等得及,等得及。” 又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