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有画舫轻荡,其上传来悠扬的弦乐,还有轻轻的吟唱。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歌声鸟鸟,让人不觉泛起心头的温柔。 河岸边,不少行人聚拢过来,看着画舫,低声议论起来。 “这白狐谣,当真好听。” “皇城传来的歌谣,据说整个中州的游船画舫上都有传唱呢。” “也不知这位云锦仙舟第一美人什么模样,竟是能唱出此等曲调,真是让人心怀惆怅,不忍离了这温柔乡啊……” 有人评歌,有人说故事。 蜀西郡镇西王郡主驾仙舟入皇城,途中救下一位白衣少女。 这名叫无痕的女子,自言是狐族,曾与皇城中某位少年得志的进士官有一段刻骨缠绵的姻缘。 只是最终少年书生成了高高在上的进士官,却弃了同伴结发的无痕。 云锦仙舟停泊皇城之外,从此有白狐谣传唱,引皇城无数墨客登舟,只为一睹蜀西郡第一美人与云锦飞舟第一花魁的双姝风采。 “人与妖,真的就没有幸福的未来吗?”木婉低语,目光投向远处的翠翠和绍大田。 他们两人离着远,没有听到岸边议论,还沉浸在白狐谣的凄美故事中。 夜露渐重时候,韩牧野和木婉回转客栈。 他们走的时候,绍大田和翠翠还在河岸边。 第二日清早,商队再次启程。 这一次,商队会先到南源郡的南源城,然后转道流玉河上游,朔流而上,乘船往皇城。 “牧野公子,我们的船会途经东山郡。” “那可是大宗师陆雨舟成道之地,百废待兴,比这河泽县还要热闹。” 骑着灵驹的和宴楼掌柜在韩牧野身侧,高声开口。 今日商队,多了贾洋领着的几个伙计,还有十来辆大车。 按照他的解释,他们贾家本就是行商,开设和宴楼也是有个在河泽县落脚地方。 他们家主要的生意,还是与萧家商队一样,将各处的商货运转,中间赚个差价。 韩牧野和木婉很少说话,萧础和贾洋则是在一旁时不时讲些中州的风土人情。 东山郡和征伐南荒,应该是近些年来中州最大的事情了。 还有就是西疆剑开天门。 如萧础说的,本来中州格局已经定死,千年未变。 各处世家,宗门,都已经把持资源,寻常人除了苦读诗书之外,基本上是没有了任何机缘。 凡人也好,修行者也罢,虽然衣食无忧,却也看不到更长远的未来。 谁想到南荒大战起了,引动中州各方目光看向天南。 南荒特产,军资耗费运转,百姓与宗门世家迁徙,每一样事情,都关联财富。 很多人一夜暴富。 流玉河上的段子,一位渔夫在大军过往时候,连夜打了鱼送到军营,被赏赐了一千灵石。 一千灵石,光靠打鱼的话,一辈子也挣不来。 那时候,所有人都想着,中州变局,就在南荒。 各方势力,都将资源整合,想要分一杯羹。 可谁能想到,白鹿山书院凭空而现,争夺天下人望,西疆天门剑开,东山郡突显,一下子,整个中州,彷佛重新活过来。 书生佩剑,白鹿山教化天下可行。 西疆以剑挑战天下,凡是剑修,谁不想往九玄山上走一趟? 中州十九郡,无数年未变,没想到陆雨舟携大势而回,让中州再添一座新生的州郡。 当真是一片任人驰骋的新生之地。 多少田地可以开辟? 多少儒生可以为官? 多少宗门可以开辟驻地? 其中物产培育,不用千年,就能遍布。 用贾洋说的,要不是他们贾家先在南荒布局,绝对会倾全族之力,开发东山郡。 身后几位离得近的萧家子弟和贾家后辈,时不时还会出言询问几句。 韩牧野和木婉则是微笑倾听。 木婉不关心这些事情,只能陪着韩牧野就好。 在韩牧野听来,这些一方大势力的运转,其实像极了九玄山上万年的积累。 一代代人的努力,终于成就镇压西疆大势。 但其中付出,却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机会虽有,却要争。 不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