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我记得您,您的这双眼睛,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
他恍惚。
“总之,时间过去了很久,您不记得也正常,”酒杯举到嘴边,她神情忽变,随后露出忧伤的神色,“没想到与您相见,居然是这样的情景。”
水武司努力的回想,但怎么也想不到。这几百年他不曾来过这种地方,身边的美女也没有像她这样风情万种的。
女子连饮两杯。
妖香已燃尽。
水武司叹气,斟满,烛光在他眼底摇曳。
“我们在哪里见过?”他漫不经心地问。
女子靠在水武司身上:“不重要。”
五百年前,她是一个野兔,寒冬来临,万物死寂,大雪覆盖全城。她去觅食,被一群小叫花子抓走,打算把她烤了吃。
她想挣扎,却无力。
忽然她看到那群小叫花子里,有一个个头矮小,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小孩,小孩也看到了她。
“能不能不吃兔子?她太小了。”
“不吃兔子你去要饭,要来就不吃。”
这饥荒的、无人性的年代,他们从出生就注定了此生的命运。
小孩摸了摸她的头,回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些灰尘。
从那刻起,她决心要回报这个小叫花子,后来她努力修炼,终成人形,忙忙碌碌,寻找了很多年,无果,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水武司仿佛从天而降,出现在她面前。
他从头到脚,无一像从前,唯有那双眼睛。
这些年她小心翼翼,谨微慎行,生怕一个不注意,落入了猎杀的圈套里。可喜悦未上心头,妖香入鼻。
故人重逢,唯有泪千行。
当天晚上,水武司回到客栈,凡酒对他没有安眠作用,想到那女子看他的眼睛,仿佛是在看一位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东方连书安排他们在别处寻找,水武司继续在醉红楼观望。
翌日晚,水武司独自一人来到醉红楼。
刚进门,就看到了盛装打扮的那个人。
女子拉住水武司,两人坐到一个角落里,上清酒,一杯下肚,顿觉燥热。
她斟上,敬水武:“还未问客官的名字。”
他想了想:“我叫晋十弦。”
“十弦。”女子念道,“可听我拨一曲?”
古琴呈上,她一袭桔粉色纱衣,洁白光滑的皮肤若隐若现,黑发盘在脑后,一根白玉发簪,黑色浓密的睫毛垂下,在线条顺畅的脸上留下影子。
她弹着,清唱。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见她唱的投入,水武司不忍打断。
他只觉得这歌声催人泪下,歌曲中似乎有说不尽的苦衷。
接连几天,寻找无果。
正当一行人一筹莫展之际,忽听闻城墙外有一具被掏了心脏和眼睛的男尸。他们火速赶到,在枯草中,找到了几根兔毛。
水武瞬感背后发凉。
东方连书见他一言不发,便问:“可有线索?”
他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冬天,明白了那女子话中的含义,听懂了她唱的忧愁。
“我去解决。”
他咬咬牙,御剑,火速赶往醉红楼。
黑夜里不同往日的喧闹,整座建筑仿佛死寂,水武司心生疑虑,醉红楼灯火通明无一人,他握紧暗霄,入内。
酒柜边,那女子一身红衣,坐着,桌子上放了两杯酒。
仿佛早就料到了他的出现。
“顾倾城。”水武司唤了声她的名字。
女子回眸,妖媚俘获众生。
“你来了。”
他站着,剑锋指向她的脊柱。
“不要破话了我们重逢的美好,故人相遇应是无语凝噎,”她不以为然,自顾自地看着自己的指甲,“不应是刀光剑影。”
水武司不言。
明明是修道之人,为民除害为本心,此刻为何对她下不去手呢?
“那天,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这么多年我都希望能够再见你一面,好好地对你说一声谢谢,谢谢那日你将我放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是我心里最深的执念。”
女子满脸泪水。
“城墙外的人,是你杀的吗?”他问。
“我说是的话,你才能下得去手是吗?那我说不是的话,你会和我一起远走高飞吗?”
水武司觉得心底似乎被她的琴弦拨弄了。
“你我已是殊途陌路,又怎能远走高飞?”
“是啊,”顾倾城笑的撕心裂肺,她缓缓地转过身,剑锋直指她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