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知,看到桌子上那本看了一半的禁书,他醉意上头,一把拉过明月,将她抵到墙角里,闻到明月的鼻息间酒香萦绕。
明月不知水武司何意,她心跳飞快,水武司那张绝世容颜就在眼前。
她虽然和水武司并不亲近,但她承认他是真的容颜俊美。
水武司手臂支撑着墙,明月的活动空间就在这撑起来的一点。
明月思考着过去二人种种经历,怎么都找不到一丝他对她有着爱慕的情绪,现在他举止异常,难道对她心生爱意?
明月想,人是真的帅,行为也是鬼迷日眼诡异至极。
“你要做什么?”
水武司沉默半响,拂袖转身,他的背影高大而阴郁。
“你走吧,明月。”
她本想掉头走掉,但他的背影看起来孤独阴郁,又想起那本父亲的古籍。既然父亲托他保管如此珍贵的物品,二人应该关系不错,她听闻水武司曾是孤儿,她深知无助与莫名的恐惧,这些年她也愈发了解自己的脾性,她知道,她古灵精怪的行为下,是敏感和偏执。
水武司仿佛是一面镜子,是她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明月神差鬼使走上前,拉住水武司的袖子:“你怎么了?今天是新年呀,新的一年,新的开始,过去的一切都可以清零。我听说你去凡间除妖了,好玩吗?”
水武司沉默。
“没有什么能够清零,过去的你造就了今天的你。”
他高大的身体靠着桌子,几缕发丝垂下,他觉得这些年所追求的东西不过是一场空。
明月也沉默了,这压抑的气氛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感觉到水武司身上有着她讨厌的品质——她极力想控制和隐藏的另一面。
“水武掌门,我不明白。”
水武司抬头说:“东宫明月,你为什么这么好奇别人的事情?”
她无言,冷笑两声,准备离去。
“我让一个妖女转世投胎成人了,我触犯了神谕。”他说的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东宫明月倒抽一口凉气,转身看着他,看不出他的情绪。
“那你会上长留法庭吗?”
水武司干笑:“暂时还没被发现——你又喝酒了。”
明月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会说句她喝酒,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
他说:“我闻到了。”
明月翻了个白眼:“我没喝醉,不然我怎么御剑来?——你为什么要救她?”
水武司摇头:“她是我五百年前救下的一只兔子,她说为了和我重逢才化作人形,她本可以逃走,却撞死在我的剑上。”
他掏出暗霄,那把剑因为沐浴了妖血,此刻剑气逼人,金光夺目。
“明明是杀生,仙剑却得以生长。”水武司冷笑了几声。
她隐约猜测到了:“水武掌门,我只是觉得修道之人,肩负苍生的义务,但也是执行的侩子手。死亡对人来说是结局。可对于寿命漫长的妖魔、神仙来说,死亡也许是一种解脱。我想她与其活在漫长的等待之中,不如下辈子做人,有缘再和你相见。”
水武司叹了口气。他的头忽然向明月靠近,搭在了明月肩上。道理他是听过千千万万遍,只是真正承受起,他觉得胸闷、沉重,有悖于修道的理论。
水武司说:“可是如果能够早一些下手,有些人就能够幸免于难…”
她看到水武的高大的躯体在颤抖,神差鬼使抱住了他:“水武掌门,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不要叫我水武掌门了。”他声音低沉沙哑。
“叫我名字吧。”他缓缓地跪坐在地上,此刻他显得那么无助脆弱,东宫明月萌生出强烈的怜悯之心,这种怜悯之心将她包围,她半跪在水武双膝间,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脊。
“好。”
“你好像一个老道士,明月,我之前没发现,现在发现你是东宫和岚岛的组合。”明月皱眉
水武抬起头,仿佛恢复了点活力:“我带你去水涟殿最美的地方看看,一般人可没这待遇哦。”
二人走上主殿的楼梯,来到一个类似火山口的池底。
四周岩石环绕,抬头只看得到一点天空。
“水涟殿其实是戈壁的一个山洞,这就是出口,”水武司指了指天空,雪穿过山洞,从阴影看亮处,能看到雪花飞舞的痕迹,“是不是很美?”
明月看着空气中纷纷落落的雪花,一时间屏住呼吸。
“很美,”她转头对着水武司笑,“我觉得更美的,是你的眼睛,能够发现这些不起眼的美。”
少女和这片雪景融为一体,她就像悬崖边的一束花,坚韧独立。想到这么多年都是她一人走来,而自己虽然得到成仙,还在为这些小事烦闷苦恼,甚至去修读禁书。
也许还未领悟、还未得道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