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飘零,寒风肆意。
明月从睡梦中醒来,望向窗外,风月殿被三尺厚的雪掩埋,白泽在院子里疯狂撒野。
她轻轻抚上脖子,还残留着昨夜的触感,明月眼神愈发痴迷。镜中少女,思绪复杂,怀着萌生的春意。
每每想到水武司在江南说的话,她想退缩;可每每对上白予风深沉忧郁的目光,都引发她无限的遐想。
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她垂下眼皮,脑海中闪过与师父的千千万万回忆,曾经以为这辈子满于师徒关系,可昨夜的行为仿佛是燎原的星火,以排山倒海之势,燃烧她。
难道此情只待成追忆?
忽然,窗外飘来一张仙革,摇摆落于案上。
明月走上前,是冥月的回信:“我知醉翁之意不在酒,待几日后,亲自前去拜访。”
又飘来一张:“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她轻笑,她的心思仿佛写在脸上,除了白予风,他人都尽知。
“星辰明月常为伴,人间有味是清欢。”明月心潮澎湃,对着华服和练剑服纠结再三,穿上那件绯色的练剑服,带上银质束袖,脑后长发全部用丝带扎起,提着清欢,在雪地里写下这句诗。
午时,白予风在书阁二层阅读《神药集》,他点了一炷香,神咒之琴自顾自地演奏,偶瞥到明月在结了冰的玄月湖上舞剑,小徒弟这么努力,他很是欣慰。
明月天资聪颖,是修仙的好苗子,尤其对仙剑有坚韧的执着。
他想到那天赤纳说明月身上有神剑的味道。他查阅古籍,未找到有关神剑的记载。
他合上卷轴,单手背后,不紧不慢走出书阁。
血液果然能够缓解神力反噬,今日醒来,身体轻盈许多。
白予风兴致盎然,召来冷霜剑,此刻握着这把闻名遐迩的仙剑,剑柄传来抗拒的能量。
自从他得到神力,冷霜就一直抗拒它,现如今这股抗拒之力愈发强烈。
他抬眉,强硬握住颤抖的冷霜,瞥到了雪地里那行诗。
“师父!”明月喜上眉梢,一蹦一跳跑来,她脸蛋冻得红红的,单薄的练剑服无法抵御严寒。
“冷吗?”
“奇怪,师父,为什么我还是会觉得又冷又饿。”明月揉着肚子,撅嘴。
“等会带你去吃烤乳鸽,”他满脸宠溺,手试锋利的剑刃,“从今天起,教你实战。”
他后退两步,剑锋触地的瞬间,冰雪融化殆尽,露出粗糙的青石板。
“那我要怎么做?”
“把我当作你的敌人,进攻。”
“啊?”
要她拿剑指着师父?
“没关系的,放马过来,相信师父。”他一本正经,颔首。
东宫明月摆出进攻架势,白予风眯起眼睛:“我让你三招。”
他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躲过明月三下攻击,纵身一跃,于明月身后,待明月转过身,冷霜剑已架在她脖子上。
“师父...”
白予风歪头笑,手背击持剑的手腕,东宫明月被一种强大的力量震出三米远:“再来一次,集中你的注意力。”
明月咽了口口水,双手握住清欢,冷霜剑每一次撞击仿佛击中了她的骨骼,剧痛。
白予风放慢步伐:“明月,你的注意力不要在我身上,要在剑上。”
每一下碰撞,都激起阵阵雪松香味,东宫明月努力集中注意力,以削薄锋利的清欢抵师父强大的冷霜,几次碰撞,她踉跄,清欢剑锋触地。
明月微喘,她的力量和白予风相差太远。
“我没有使用神力,明月,仙剑也不是我的长处,你知道的。”
“我知道,师父...”
白予风调整进攻姿势:“明月,仙剑是你的长处,不要因为我是你师父,你怕伤到我,就手下留情。”
明月皱眉,面对白予风,她无论如何都下不了狠手。
几番战斗,明月难以招架白予风的进攻,她筋疲力竭,深知自己力量过于渺小,瘫坐在地上。
白予风见她沮丧,想是不是自己太严厉了,于是压低声音,半跪在明月身前,擦拭她鼻尖的汗液:“想不想去‘异世集’?”
“师父,我是不是太弱了,我明明已经...”
“不是你太弱,明月,也许是清欢不适合你。”
明月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你放心,师父很快为你寻得一把适合你的仙剑。”
“是我不够强大,师父,不是清欢不适合我,”明月双手撑地,抬头看着白予风,清欢横于面前,“我可以试试你的冷霜剑吗?”
白予风颔首,冷霜剑浮于半空,明月起身,握住冷霜,这把剑比清欢更加凌烈、厚重,剑柄透明如寒冰,剑刃锋利。